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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鳳姐兒居住的院子裡,除了一些家常物件,就剩下鳳姐兒和侍候她的人了。
這些東西,回頭要挑貼身的物件往馬車裡一放,離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中秋佳節,鳳姐兒本來是想去紅螺寺的,後來又覺得不如去養生堂,與那些老人和小孩一塊過節。
鳳姐兒讓人買了雞鴨魚肉各色吃食,又買了許多粗布裁成尺頭,最後更是買了幾百斤棉花,叫人送過去。
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鳳姐兒到了養生堂,見到了那些老人和小孩後,回來便花了銀子請了幾位師傅去養生堂授課。
教打算盤的,教木工手藝活的,教刺繡女紅的,教做點心吃食的等等,一共請了六位師傅,每位師傅每天必須上滿一個時辰的課,一個月必須上滿二十八天。鳳姐兒定了一年的教學課,又叫那些師傅簽字畫押,一式四份同合,師傅們一份,養生堂的管事一份,鳳姐兒一份,官府那裡再送去備案一份。
便是她將來不在京城了,這一年的課堂也必須給她上完。一年後,養生堂里的大孩子和那些老人也多少學會了,再由他們教導小孩子或是後來的孩子也就是了。
安排好這些事,時間就已經轉到了九月份。
到了九月份,聖駕終於要回京了。不光王賈兩家在等著當今回宮宣布元春喜訊外,鳳姐兒也在等著當今回來。
九月二十一,當今回宮了。
九月二十二,早朝後,當今便收到了榮國府和王子騰上的摺子。
榮國府的摺子是以賈政的名義遞的。
摺子寫的極好,引經據典的,讀書少的人都聽不懂是啥意思。
反正當初鳳姐兒找人代筆的時候,就沒聽懂,還是那寫摺子的人一句一句翻譯給她聽了,她才聽明白這摺子上寫的是不是她的想要的那意思。
看著摺子上的字,鳳姐兒就納悶了,難道古人都是這麼說話的?
其實打從知道榮國府欠了國庫銀子的時候,鳳奶兒就想過要借著這事送一份大禮給賈家。
她先叫人偷了榮國府和賈政的印,之後又找了些賈政寫過的字。之後讓人找了文採好的代筆寫一份還債的摺子,等摺子寫好,又找了琉璃廠的老師傅仿著賈政的字謄抄一份,最後再蓋上榮國府和賈政的印。
之後她再將榮國府的家底搬空,從賈家脫身出來。
鳳姐兒深知賈家是沒銀子還債的,所以這份摺子上全是請求當今可不可以通融一下,一部分用真金白銀,另一部分用元春省親的大觀園抵債。
而王子騰上的摺子也跟這份摺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王家沒有省親園子抵債,但王子騰可以以俸祿抵債呀。
先用真金白銀還一部國債,剩下的一部分用他往後餘生的俸祿抵債。
鳳姐兒在賈璉出事的時候,為什麼跑回王家。一來是想知道她那麼做了以後,王子騰的態度和立場,想看看王子騰會不會向著她這個無辜的親侄女。二一個就是想要做個最後的打算。
無他,自然也是為了更方便的偷取王子騰的印信以及核算王家現有資產。
親叔叔不仁,那就別怪親侄女不義了。
你拿我送人情的時候,也得想想我會不會將你們也一塊賣了。
鳳姐兒還特別缺德的是特意吩咐那個代筆的,叫他多寫幾句。一個說是先人託夢,如果不還錢,死了的祖宗在地下不得安生,還請當今看在先榮國公幾代忠心的份上,叫他不要下了九泉之下還時刻惦記家裡。求當今務必務必要收下這筆欠款。
另一個則是說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夜夢佛祖,說是只有還了國債才能有麒麟兒降世。
臣一把年紀卻沒個兒子送終,陛下您一定不會不成全我的,對嗎?
另外,臣的女兒深明大義,已經決定將臣夫婦二人為她準備的嫁妝一併折價還債了,還請當今看在老臣的面子也一併收下。
好傢夥,兩份摺子一遞上去,差點沒叫當今將自己的鬍子扯下來。
這也忒會玩了。
當今不傻,哪怕摺子上的字看起來是王子騰和賈政的,但他卻明白這兩份摺子絕對不是這二人上的。
欠國庫銀子的人家多了去了,有人真沒銀子還,有人是有銀子不還,但不管有沒有吧,卻從來沒一個主動站出來說要還債的。
為啥,不就是害怕槍打出頭鳥,犯了眾怒。
國庫什麼情況,當今還是知道的,有人站出來了,當今自然不會傻了吧唧的去糾結這摺子的真偽。於是當今不光將摺子當成真的了,還為此特意重賞了元春。
於是賢德妃成了賢妃,成了後宮妃位上的第五位妃子。
第一百零二章
摺子一遞上去,鳳姐兒就帶著人溜了。
鳳姐兒搬完所有家當後,還特意將兩個院子相連的倉房給重新封上了。看起來不會露出什麼線索和馬腳了,鳳姐兒就在院門上貼了張招租告示,用低極的價格將院子租給去年落榜的舉子。叫打理雜貨鋪的下人悄悄留意京城消息,又給左晞那邊送了信兒後,鳳姐兒在京城的事情就徹底結束了。
一直在城外等到當今封了元春,並且盛情難卻的安排人去核盤王賈兩家的家產抵債的消息後,鳳姐兒才心滿意足的登船離開。
與巧姐兒匯合後,母女姑嫂相見,自有許多離情要敘。鳳姐兒自是不會告訴迎春是她設的套,為了叫迎春感激她,便將早就打了腹稿的故事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