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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急了她,她不光會給你來個寧死不屈,還能跟你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非典型的外圓內方之人。
讓那丫頭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她定然是不屑一顧的。所以他只能想辦法從薛家和薛蟠身上做些文章了。
大清開國至今,至少在康熙朝,就沒有一個包衣出身的皇子嫡福晉。而且除了後來的大福晉張氏是漢軍旗,其他人都是滿八旗。這些嫡福晉的身份有高有低,高的且撇在一旁,只說那低的。
五福晉他他拉氏是員外郎之女,八福晉郭絡羅氏哪怕是安親王的外孫女,可實際上仍舊是個生父斬監候,生母病逝的孤女。
薛家是皇商,又是包衣,真真是哪點都不沾。左晞的身份低到她被宮裡的哈巴狗咬了,她都得因為弄髒了那狗的犬牙而受到懲罰。所以想叫那丫頭留在自己身邊,至少得先幫薛家改換門庭,將皇商那層皮褪了。
十一心裡是真的將左晞看得極重,若非如此,他一個皇子阿皇也犯不著費那些個心思。
只要他露出一星丁點意思,上到宜妃郭貴人,下到九爺,馮紫英等都能決定左晞的命運。
誰叫薛家人傻錢多,還有一堆不靠譜的親戚呢。
十一真的怕左晞會被當成一個玩物,一個以色侍人的侍寢宮女送到他身邊,給了左晞魚死網破的機會。當然,十一更害怕他了草此生,留下沒名沒份的左晞任人欺凌……
這也是十一不允許身邊人透露左晞半點消息的原因。
他想給她最好的,至少是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他也想給她一個選擇的權力,是否要留在他身邊的權力。雖然他已經想好如何叫左晞疼惜他,捨不得他,進而心甘情願的留下來陪他。
他知道,她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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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與薛家做生意,得益良多,我這身子骨能有今天也多仰仗於此。」大事初定,十一有些累得脫力,嘴上說著客氣話,卻已經沒力氣再起身去扶薛蟠了,坐在那裡對薛蟠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薛兄不必與我客氣,我為的不過是我的心罷了。」
十一前後兩句話說的都是真話,可卻未必有人能揣摩出他真正的心意。至少此時的薛蟠聽了十一這些話,便不由想到了早前十一曾說的那些宮裡沒錢使,九爺拋開皇子阿哥的身份去做生意時的艱難日子。所以越發肯定十一如此幫他和他妹是因為要回報薛家將生意所得的大頭都給了九爺。
這也忒知恩圖報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呢。
十一可將薛蟠感動壞了,還想再表達一下自己以後要為十一赴湯蹈火的決心。可惜十一今日的『運動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上限,於是薛蟠只得壓下激動的心情目送田果扶著十一回寢室休息。
這大兄弟的身子骨也忒弱了,誰嫁給他不是守活寡就是真守寡。
不行,不行,得叫人給這大兄弟多收刮些補品才是。
……
薛蟠在小湯山上的莊子裡呆了兩日,這兩日又被十一灌了不少迷魂湯。當其沖的就是叮囑薛蟠保密。
通過他自己的人和馮紫英的轉述,十一已經能確定薛蟠是個守得住秘密的性子了。不過他著重叮囑薛蟠保密的不是對外人,而是對左晞和薛姨媽保密。
給出的理由也很說得過去。
十一說雖然他可以肯定宜妃一定會幫忙,但這種事叫人捎話到底不如當面來的妥當。現在才三月份,他得年底才回宮呢。如今就將此事說開來,到叫伯母和寶妹妹一直惦記著。若中間再有什麼意外,豈不是讓人懷疑你的辦事能力。
再一個,你們家還有個元妃娘娘這層關係呢,舍了元妃而走翊坤宮的路子,到底不好跟親戚交待。
不過說到元春,十一又裝出一副不知內情的模樣問薛賈兩家是否想要進一步聯姻?
「我聽說元妃的那位銜玉而生的胞弟.似有些不妥之處。」十一隨意的給寶玉上眼藥之時,還不忘用『我真不想在背後說人,卻礙於兄弟你,我才不得不說,但我還是對背後說人感覺很羞愧的』神色給薛蟠來了一場小演出,在薛蟠面前給自己設純良人設。
薛蟠都被十一忽悠瘸了,他不但全盤接收了十一想要表達的內容,還給十一解了疑惑。
「他們家到是有那個心,可我妹妹什麼樣的人物,就寶玉那慫樣也配得上我妹妹下嫁……」薛蟠將寶玉與秦鍾在賈家家學那點事吐了個乾淨不說,還用左晞的話做了結尾,「我妹妹嫌他髒呢。」
左晞當初皮得沒邊的話,一直在薛蟠腦子裡迴蕩。每次被人約著想要干點什麼的時候,薛蟠就想起那段男人有沒有貞節和髒不髒的話,之後是再好的興致也都散得一干兩淨了。
十一眼皮子跳個不停,好半響才贊同的對薛蟠表示,這個結論,沒有錯。世間男女,都應該潔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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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湯山上回來,薛蟠自得意滿極了,覺得哪哪都順暢舒心。周允見薛蟠這樣,自是要追問一二。不過薛蟠得了十一的叮囑,只悄悄的告訴周允武試的消息,其他的一概隻字未提。
周允只知薛蟠心思簡單,又一心想要以武入仕,光宗耀祖,出人頭地。見他這麼說,竟也是半點不懷疑的跟薛蟠規划起武試的事。
想要榜上有名,光是會騎馬射箭還不行。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薛蟠就在周允的提醒下上起了各種輔導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