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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賈璉等人出獄的時候,鳳姐兒這邊剛收到轉了好幾圈的巧姐兒姑侄寫給她的家信。
這姑侄倆在鳳姐兒安排的地方生活的很好,鳳姐兒認為她以前辦錯事都是吃了讀書少的虧,因此不光給這姑侄倆請了教書的先生,還又想方設法請了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
如果出嫁的時候,她身邊有靠譜的嬤嬤幫襯,她也不會走了那麼多年的冤枉路。若非當年寶丫頭顧念親情,當頭棒喝,自己怕是為他人做盡了嫁衣,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也因此,鳳姐兒在迎春和巧姐兒的教養上是花了許多心思的,就是不想叫她們姑侄重蹈覆轍。
知道那邊過得好,鳳姐兒也就放心了。於是全副心思除了放在怎麼按當初和左晞的商量撈惜春外,就是有計劃的將那些家當運出京城。
就在鳳姐兒因為這批家當每天都心情美美噠的時候,賈璉到是找了過來。鳳姐兒一聽賈璉來了,眼底瞬間浮現煞氣,張嘴就要叫人將賈璉打出去時,不由又想到了旁的。
叫來小紅和近身侍候的幾個丫頭,挑了今年新做的衣裙,又美美的畫了個艷麗的妝容。
鳳姐兒最適合富貴妝容,若非如此,她都想換個女要俏一身孝的扮相了。
將自己收拾成神仙妃子後,又挑了一回首飾,雖然她自己的首飾也不錯,可鳳姐兒就是覺得從賈母那裡收繳上來的首飾,自帶開心加成,帶上它們能叫她更開心。
帶了一整套紅寶首飾,又將金鳳步搖悉數戴上,鳳姐兒又挑了一把上次左晞給她的上用團扇,搖曳生姿,一擺三扭的去大門口見賈璉了。
姑奶奶是你永遠都得不到的人。
這一招對賈璉的殺傷力真的比直接叫人亂棒將他打出去更叫他痛苦。
尤其是鳳姐兒似嗔似怨似無奈似決絕的唱念作打一翻,更叫賈璉悔不當初。
從鳳姐兒這裡回去後,賈璉就將已經搬進他和鳳姐兒正房的尤二姐給打了不說,還將尤二姐那些不經講究的事都在與尤二姐的打罵中說了出來。賈家是什麼好地方,好人都能叫他們磋磨瘋了,更何況是尤二姐這種蹲過大理寺大牢,與姐夫外甥有染的女人了。
上上下下的丫頭婆子,當初懼鳳姐兒雌威背地裡還時常咒罵鳳姐兒呢。如今遇到尤二姐這種軟和性子的,豈能不登鼻子上臉?
鳳姐兒院裡有個叫善姐兒的丫頭,她仿佛是集賈家下人所有陋習而生,如今十六七歲的年紀,已經隱隱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都不用旁人吩咐,就將她那渾然天成的尖酸刻薄,發揮的淋漓盡致。
尤二姐彈壓不住善姐兒,那善姐兒就不會成為個例。善姐兒之後,榮國府的那些丫頭婆子,一部分瞧不上尤二姐,從來不將她當成正經主子。一部分成嫉妒尤二姐,覺得她這樣的人也能當主子叫她們侍候。
再加上賈母和其他女眷擺出來的態度,一時間,尤二姐的日子真的比黃連還苦。
可這又怪得了誰呢,求仁得仁嘛。
尤老娘和尤三姐以為榮國府沒了鳳姐兒,尤二姐在榮國府的生活應該沒問題。加之她們一時半會兒的也住不吉榮國府,所以至今仍住在小花枝巷那邊的房子裡,對尤二姐這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此時娘倆個想的都是尤三姐的婚事。
尤三姐她心氣高,她自認是她嫖了男人,而非男人嫖她,她想嫁個偉岸男人,但尤老娘的想法卻是挑個老實的上門女婿養老。於是娘倆個為了這事一直爭執不下。
這日,尤老娘看了一眼手裡的銀錢,便又拉著尤三姐去了寧國府,準備先找繼女打個秋風,然後再去親閨女那裡搗騰幾兩銀子。
不想進了寧國府才發現尤氏也被賈珍打了一頓,雖說打完後才知道冤枉了尤氏,但賈珍卻沒半點反省的繼續玩樂。尤氏挨打,疼痛不說,還失了顏面,心裡正發苦呢,這會兒見到尤老娘又帶著尤三姐來了,自是恨得牙根痒痒。
自來繼母與繼女的關係就少有處得好的。尤其是尤老娘是帶著兩個女兒嫁給尤老爹當填房。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尤氏也顧不上什麼體面規矩的就將人攆了。尤三姐是個潑辣性子,見此就指著尤氏跳著腳的罵。
尤氏這回也不慣著她了,你既然不要臉,那就別要了。於是叫了人過來讓人拔了尤三姐的衣服再將她推搡出府。
就這樣,穿著一件大紅肚兜,蔥綠紗褲的尤三姐就被丟到了寧榮街上,寧榮街上行人不多,但兩府的奴才卻都飽了眼福。
這小娘皮,長的還真白。
因是夏天大家穿的都不多,尤老娘到想接濟閨女,可她也就一件衣服,總之不是姑娘這樣,就是她這樣,區別只在於她肚兜和襯褲的顏色不同罷了。
尤三姐又氣又恨又在寧國府門前罵了一通,這才轉頭去了榮國府,好在旁邊就是姐姐家。
賈家下人也都是促狹的缺德鬼,領著尤三姐從西角門進榮國府,然後專挑人多的地方繞了遠路才將尤三姐送到尤二姐兒賈璉的院子。
等尤三姐見到親姐姐時,整個寧榮兩府便都知道了尤三姐穿的有多清爽。
哪怕已經徹底放棄了大房,可一想到自家竟然跟尤氏這樣的破落戶有關係,賈母也氣得不行。
火冒三丈的叫人去傳話,要趕了尤老娘和尤三姐出府,還說只要她活著一天,就不許尤氏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