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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雖然聰慧靈巧,才思敏捷,但當時她在夢中,又是飲宴之時聽曲。時與人說笑,時舉杯共飲,此時憶起夢中曲詞,便時而順暢,時而卡頓,終究是未能記全。
帶著些許遺憾的將稿紙收起來,黛玉想起今日之事,輕嘆了一聲。
以後.要遠著寶玉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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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晞在寧國府沒吃飽,回了梨香院又叫人煮了碗小餛飩來吃。待洗漱後,左晞一邊窩在暖炕上吃桔子,一邊打發了鶯兒文杏下去休息。一個桔子吃完,便開始了每日的自學蒙語環節。
左晞自學蒙語的方法非常的簡單粗暴,那就是死記硬背。
先學字,再學詞,最後學句子。
為了督促自己,左晞給自己定了一個讀120遍,寫120遍的規定。咬牙堅持了一段時間後,左晞髮現這個方法雖然笨了些,但她的蒙語真的有進步。
榮慶堂的那幕別開生面的好戲,並未傳進梨香院。是以左晞完成了每日的自學任務後便歇下了。
翌日一早,一夜好眠的左晞洗漱過後,又按時按點的去練盲射。去的時候,薛蟠已經在那裡了,看樣子也已經練了有一會兒了。
「……約了蓉哥兒和馮紫英那幫人去打獵,這次定叫他們刮目相看。」見左晞過來,薛蟠便說起了今天的安排。
督促薛蟠上進,困難程度堪比五顆星。寶釵那麼聰明,都沒管得了她親哥哥。左晞自認不及寶釵,哪裡肯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左晞不知道薛蟠上進,會給她帶來好處嗎?
她知道。
可左晞潛意識裡卻是不希望薛蟠上進的。
薛蟠不上進,薛家最後不過是家道中落的下場。反之,歷史上那些有才無德,德不配位的人和事還少嗎?
左晞不知道之前的報應一說能唬弄薛蟠多久,也因此相較於那所謂的上進,左晞更看重薛蟠的品性。
薛蟠若是一直『不懂事』,那他維持現狀就極好。若是薛蟠『懂事了』,上進不上進,那就是薛蟠自己的選擇了。
也因此在有了這份認知和覺悟後,左晞對薛蟠是否上進一直看得很淡定。
可當薛蟠再次信心滿滿的準備去打獵時,左晞內心裡還是希望薛蟠這次能有個好成績,別辜負了這些日子的努力。
「寧榮兩府是武將起家,可論子孫資質卻沒一個能比得上我家哥哥的。哥哥才用功數月有餘,就有這般好成績,若再練上三五載,豈不是也能參加武舉?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了。」左晞先將薛蟠狠誇了一回,然後又給他打了預防針。
「哥哥在射箭一道上極有天賦。跟賈家子弟比,哥哥一定比他們強。就算輸了,也只是輸在年紀和臂力不足上。可跟旁人比……家練了十幾二十年,若是一朝就被哥哥比下去了,那這些年不是白活了嗎。」
薛蟠聽了這話,先是為妹妹的認同感到高興,隨即又被這劑預防針弄得有些泄氣。
看看手中的弓箭,又看看那些被吊在廊子下的移動小靶子,薛蟠雖然氣餒,但思維卻不由發散開來。
從小爹爹就總是嫌棄他蠢笨,總罵他是敗家子,擔心他敗光薛家家業,愧對列祖列宗。他都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了的時候,竟然有人對他說,他也是可以光宗耀祖的。而且說這話的人還是被爹爹寄予厚望的妹妹。一時間,薛蟠再度看向手中弓箭時,一雙眼睛都閃現出了堪比嬌陽的光芒。
沒錯,就是這樣的。
東邊不亮,西邊亮。他讀書不行,可他射箭行呀。
這一刻薛蟠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人都發生了質的蛻變。而親眼見證這一幕的左晞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真不經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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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個在廊子裡練了會箭,便有丫頭過來喚他們去用早飯。一時,與薛姨媽用了早飯,薛蟠就拿著弓箭意氣風發的走了。左晞則陪著薛姨媽吃了盞茶,又商量了一回過年的安排這才準備起身回房。
不等左晞離開,拿著尺頭出門派發人情的鶯兒就回來了。
同鶯兒一塊回來的,還有榮慶堂半夜請太醫的消息。
梨香院這邊有自己的角門和廚房,關起門來自給自足並不需要與榮國府那邊有太多的牽扯。加之左晞極不喜歡賈家下人的作派,所以也不允許薛家人跟賈家下人頻繁往來。也因此寶玉的事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都已經傳得闔府皆知了,薛家這邊還一無所覺呢。
鶯兒是知道薛姨媽今兒要去陪老太太打牌的,這才在聽了消息後連忙趕回來通風報信。
聞言,薛姨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左晞也是一臉囧相。
都不知道要同情一回寶玉,還是要興災樂禍一下了。
消化了這個消息,娘倆個對視一眼,為了避免主人家尷尬,二人意見相當統一的決定這兩天都不進榮國府了。
至於理由,娘倆個又統一了口徑,只說昨日賞梅著涼了。
其實薛姨媽一開始說家裡正好有冷香丸,若有人問只說舊疾犯了豈不省事?
想到冷香丸的存貨,左晞的小腦袋就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任何時候都不要去炫耀你所有擁有的一切,這是媽媽過世前鄭重教給左晞的生存原則。左晞一直很聽媽媽的話,也認為悶聲發大財才不會被人惦記。可薛姨媽和薛蟠的性情卻洽洽相反,手上散漫,還極愛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