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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坐火箭一般的升遷,最高興的莫過於薛家和那些與薛家有親舊關係的人家了。消息傳進京城,哪怕薛蟠還隨著大軍在回京城的路上,薛家的門坎也差點叫那些親戚舊故踩平了。
探春有魄力,也有野心所以帶著賈環坐上九爺派去西洋的船遊學去了。李紈捨不得兒子,最終只請左晞就近安排賈蘭。
左晞明白李紈寡婦失業,帶著個孩子在榮國府那樣的地方生活有多難,但因著探春說的話,還是叫左晞對李紈有了不太好的感觀。加之左晞又想到原著里那句關於巧姐的判詞——狠舅奸兄。
狠舅唯王仁莫屬,旁的需要猜測和競爭上崗,他卻是再不用了。而這個奸兄是誰?人選是真不少。
最開始的時候,左晞下意識的以為是賈環。可賈環按輩份是巧姐兒的叔叔,所以左晞便按著輩份扒拉了一回手指,寧國府的賈蓉,與小紅生情的賈芸,管了廟裡僧尼差事的賈芹以及李紈之子賈蘭等。
如果左晞沒記錯原著,那麼榮國府遭難前,寧國府就先一步倒霉了。寧國府都倒霉了,賈蓉如何逍遙法外,又如何有機會賣了巧姐兒?賈芸與小紅仗義探庵,未必能幹出這種事來。而賈芹,一個旁支子弟,人壞到了一定份上,到也有可能,只是他與巧姐兒無論血親還是旁的都隔得遠,怕是有心也無力。思來想去,說不定這個奸兄就是賈蘭了。
心裡升起一股要小心提防的情緒後,左晞還當真動了些人脈關係將賈蘭送到了之前說的那所書院去。
先用思想教育打底,總是不會錯的。
賈母上了年紀幾乎不出門了,李紈是寡婦也不方便登門,賈蘭不在家,王夫人又被左晞嚇破膽了。榮國府這般,王夫人心裡仍舊不想疏遠薛家和左晞,又因著左晞為了黛玉的事親自上門『講道理』做的承諾,王夫人思來想去,最後一咬牙便將寶玉祭了出來。
我的兒,你去給你姨媽請個安去吧。
別說,對著寶玉,尤其是寶玉那雙極為乾淨的眼睛時,無論是左晞還是薛姨媽都說不出太難聽的話。這想到寶玉那個太子的身份,無論是薛家還是十一貝勒府,又都不好太親近。
見不好,避而不見也不好。左晞抿唇對著鏡子抹口紅,最後終於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什麼辦法呢?
有事夫君服其勞呀。
丟給十一不就行了嘛。
被左晞當成辦法的十一,爽快的應了下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總之自那之後寶玉再也沒登過薛家的門就是了。
榮國府那邊好應付,王家那邊也不難。因為王子騰夫婦最終採納了左晞的建議,今年五月末的時候就跟薛姨媽和左晞辭行,闔家回南了。回南後,王熙鸞母女還給薛姨媽和左晞分別寫了封報平安的信,之後親事雖然一時半會兒沒說定,卻已經開始過起這種與曾經落差極大的日子了。
不用為了那門親事再辛苦維護世家豪門的架子,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瞬間便輕鬆了許多。在縣城安家後,又因為周遭的鄰居都是普通人,讓他們隱隱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在心理上給了他們一家一點安慰。
獨木不成林,王家宗族和王仁父子又都靠不住,王子騰夫婦為了女兒著想,也不敢捨棄薛家和左晞這門親戚。時常叫人送封家信,中秋還叫人往京城送節禮,擺出了親戚往來的架勢。
左晞也不是那種為了點事就非要老死不相往來的性子,雖然隔閡嫌隙已生,但王家擺出這種架勢,左晞也沒拒人千里之外。
收了信,雖不會次次都給回信,但收了節禮後,卻每回都會按著王家送來的禮備一份回禮,有時的還會再添上一兩成叫人大張其鼓的送到那邊去。王家與京城親戚有來有往,讓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王家在京城也是有貴親的,不知情的地頭蛇們都要忌憚幾分,不敢欺壓。
就像當初在金陵,薛家需要借王家和榮國府的名頭彈壓薛家旁系親戚一般,如今不過還回去罷了。
榮國府和王家都變得乖巧知禮後,就顯得薛家宗族的旁系親戚和薛大嫂的娘家人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薛大嫂那邊的親戚雖然吃相難看,也忘了當初薛大嫂一臉血離開的那決絕一幕了,但不要緊呀,他們忘了,薛家和左晞卻沒問。左晞問過薛大嫂,要不要來個衣錦還鄉小人得志,回娘家作威作福的戲碼,她可以友情提供打臉劇本。薛大嫂聽了也笑笑,她如今滿心都在兩個兒子身上,才懶得搭理那邊呢。
左晞見狀,就將這事接了過來。正好薛大嫂的父兄在朝為官,既怕名聲被污,也怕上升之路被人圍追堵截,家裡還有兒女未結親,也怕左晞再在公開場合說點什麼,影響兒女親事。所以左晞不過稍做暗示,那邊就明白了這邊的態度,老實本份再不敢造次了。
不過最叫左晞氣不打一處來的,卻是薛家這邊的親戚。
薛家的親戚可不光薛蝌兄妹的二房,還有些遠近支的族人呢。
而且薛家的親戚大多都在金陵,仗著左晞這個貝勒福晉的名頭和薛蟠這個新晉武將的名頭為非作歹的事頻出,天高皇帝遠,生活在京城的左晞等人很難第一時間知道。在薛蝌發現要壞事,叫人快馬加鞭送了封緊急家信後,左晞才知道那些人都幹了什麼。
可以說,京城賈家的男人幹的那些壞事,薛家族人都干盡了。又因為遠離京城,官府庇護,他們幹的事比賈家男人幹的還要多,還要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