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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能放冰盆還能伸胳膊伸腿,轎子能這樣嗎。
而且她們家定製的馬車也不顛人,坐在裡面又寬敞又舒服,最重要的是天這麼熱,喝的水一定多,若是想要出恭,馬車就比轎子方便。
不然從榮國府出來一路晃悠到清虛觀,非得將膀胱憋壞了不可。
左晞一邊跟薛姨媽說話,一邊將對元春送來的東西給分了。
旁的分完,那兩串紅麝香珠,左晞想了想,直接叫文杏送到那對金銀飾匠那裡,叫他們看著打些首飾。
「我瞧著那香珠串到還看得過去,你生的白,帶這個到更顯白了。」薛姨媽見最後兩串紅麝香珠左晞都不留下,不由出言說道,「回頭老太太問起來,又要怎麼說呢。」
「我自有說詞就是了。」那府里的人,就喜歡聽奉承話,再加上自己不怎麼手足兄弟,卻還喜歡看別人兄弟姐妹情深的戲碼。
好應付著呢。
薛姨媽也就提醒左晞一句,見她這麼說便也不再言語,而是說起了旁的。
「我剛剛已經應了,初一跟著去清虛觀逛逛。若你懶得去,那就留在家裡。初二也罷了,初三是你哥哥生辰,我早起便派人去莊子那邊問了。你哥哥說不回城,還說莊子上涼快,叫咱們也過去住幾日。我想著莊子上清淨又涼快,不如初二咱們娘們便動身……」
左晞點頭,對薛姨媽的安排沒有疑義。不過說起莊子又說起薛蟠的生日,左晞就不得不想起那位非要給旁人做哥哥的十一阿哥,如今還住在莊子上面的小湯山上呢。
這位不會又要來湊熱鬧吧
第六十四章
薛蟠的生日是五月初三,緊接著就是端午節。十一已經在宮外住了幾個月了,端午再不回宮過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宜妃和郭貴人都派了人過來,問他哪日回宮。五爺和九爺也抽空到小湯山來了幾回,除了日常關心,也在問他這個問題。
「給薛家的節禮已經備妥了,爺要看一眼嗎?」田果見十一又跟窗外那支杏樹枝死磕,有些無語的嘟囔了一句,「爺要是看它不順眼,奴才一會兒就叫人將它鏟了,何必見天的動那剪子呢。再傷了您自己個,咱們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誰說爺看它不順眼了?」十一轉身將剪刀隨手放在窗邊的小案几上,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我是瞧它可愛,才對它上些心罷了。」
田果:呵呵~
「去打聽一下,薛家那邊什麼時候會來這邊。」十一併沒有去看田果準備的節禮,而是起身走到房裡多寶架前,將一個品相極好的上雕牡丹花的雞血石印章拿出來把玩,「叫人將額娘送來的那鮫綃帳找出來,一併送過去。」
鮫綃輕薄透亮,製成床帳,暑熱天氣睡在床裡頭,蒼蠅蚊子一概不能進,最是消暑的好物。此物市面幾不可見,自來貴重非凡。田果聞言略微心疼了一下有價無市的鮫綃帳,便領命出去了。
田果出去後,十一將手中的雞血石印章在印泥上按了按,隨後朝紙上印去,清晰可見的『左晞』兩個稍大一些的字以及一側的『歲歲平安』四個小字。
印章自不是十一親自所刻,卻也是他費了一翻功夫請了手藝最好,並且身份尊貴,父慈子孝,家宅興盛之人親自刻制。
不過是求一個好兆頭罷了。
將小印放到筆洗里清洗掉印跡,再拿帕子去其水漬,十一找了個繡工精緻的荷包將其放了進去。
這枚小印,十一準備親自交給左晞。因此單獨收著,並未叫田果當成節禮送到薛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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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後一天,左晞讓人往榮國府送了一籃子自家包的棕子和幾樣瓜果。還叫人跟賈母王夫人說,明早幾時她與薛姨媽在城門口匯合,不過這邊來了。
然而翌日一早,左晞跟薛姨媽用完早飯,目送薛姨媽坐著馬車離開後,直接轉身去上手工課了。
薛姨媽坐在馬車裡,心裡還想著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說一套做一套的閨女。
這丫頭鬼靈精怪的樣子.難道真的隨了自家老爺的奸商品性?
不過姑娘家這樣的性子,到是不怕她將來受了委屈。只是再想到跟她一樣都是實心眼的兒子,薛姨媽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薛姨媽一行先到了城門口,怕堵在城門耽誤旁人進出,便先叫馬夫先將馬車趕出城門口,又留了個護院在這裡等著榮國府的車馬。
榮國府女眷出門可不像薛姨媽這般利落省事,這一家子有坐轎的,有坐馬車的,還有裝箱籠運東西的騾車。加上隨行的男丁護院,管事小廝,浩浩蕩蕩的將整條街道都擠得水泄不通。
一時到了城門口,知道薛姨媽已經等在那邊了,只叫薛姨媽的馬車跟在王夫人的大轎身後便一齊朝著清虛觀行去。
及至眾人都出轎下車,這才發現左晞沒在。薛姨媽笑著跟賈母賠罪說,「聽說要來,一早就盼著了。誰成想身上又不好了,這會兒正在家裡鬧脾氣呢。」
這個時代說話有時候很豪放,有時又很保守含蓄。薛姨媽這個『身上又不好了』,並不是在說左晞生病了,而是用這個時代的說話方式給左晞請了個『姨媽假』。
古代可沒有現代那種五花八門的姨媽巾,不過是用布縫個月布帶,裡面或是裝些棉花,或是裝些揉搓得極軟的窗戶紙,或是一些草木灰。平時在家都容易弄髒衣裙,出門做客時,就更不方便了。因此大多數女子的這個時期都是不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