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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果重重的點頭,「姑娘瞧見爺剛剛說話的神情了嗎?竟不像是戲言。」
左晞見田果這樣還有啥不明白的。
不就是擔心十一舊病未去,又添新病嘛。
「等爺醒了,再叫太醫看看。若爺還覺得甜,只要不是病情加重,」未嘗不是好事。
田果聽到這話,就是一噎,看向左晞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拋妻棄子的渣男。
你咋能不按套路出牌呢。
算了,他還是按計劃表演吧。
「唉,誰說不是呢。咱們主子也真真是不容易。自出生就靠藥物吊著命,長到今日也沒過過一天順心日子。早起還興沖沖的說要帶著姑娘出宮探親,又跟宜主子和貴人求了好許,原本明兒就出宮,不想又病成了這樣。」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出宮不行呢。既然犯了病,自然得先以身子為重。若是為了叫我探親而累壞了他的身子骨,那我成了什麼人了?」
這個鍋她可不背。
田果嘴角抽了兩下,話題一轉又說起了十一味覺的事,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請了太醫再來看看。
左晞還不知道,十一不光茶的無人其出左右,心眼子轉的弧度也絕對不是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能達到的高度,與田果兩個多年的配合也是默契十足。主僕倆個想要連手設套給左晞以及其他人鑽,成功的概率還真不低。
一直到晚膳前,十一才睡醒。十一睡醒後,立時便有太醫過來給十一診脈,一翻望聞問切後,給出了一切正常的結論。
晚膳時,十一扶著田果從床上起來,陪著左晞少少用了一些。左晞胃口不變,依舊很好。十一的胃口就不如之前,一頓飯沒吃多少,到是將左晞夾給他的都吃了。
飯後,十一沒有喝茶,而是喝的溫水。又過了兩刻鐘才又有宮女端了藥進來。
這一次到是不用人喂,十一自己端著藥碗一勺一勺的將藥送進口中,眉頭皺得死緊。
「這麼苦,又換藥方了?」吃過藥,又漱了口,十一有些不滿的問田果:「怎麼不用中午的藥方?」
十一這話一出來,田果就不由看向左晞,而左晞也下意識的去看田果。
怎麼回事,剛太醫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你們這是做什麼?」
「爺,今天中午的藥真的很甜?」
十一點頭,臉上全是不解:「是呀。」
「會不會是太醫院的人抓錯藥了?」左晞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之前的藥渣還有嗎?將兩份藥渣放在一起,叫人辨一辨?」
「有人要害我?」十一聞言裝出一副本能模樣的詫異,隨即又對左晞苦笑,「妹妹多慮了,再不會有人來害我的。」
「我只是擔心是不是抓藥的人出了紕漏,混了什麼東西進去。」
於是不管真假,就又折騰起了藥渣。確認藥渣沒事,左晞又叫人看了一眼熬藥的藥壺。
她以前看影視劇時,說藥壺都有可能被藥泡浸,然後在煮藥的時候將有毒的藥物滲透到藥里。
折騰了一通,左晞能想到的都想過了,最後只得相信十一可能是產生某種錯覺了。
『可能是咳嗽破了哪處毛細血管,血的腥甜和藥起了什麼化學反應。』
十一眼底微微產生了一些挫敗,不過想到這才只是開個頭,到也沒有灰心。
之後的日子,十一有時會自己吃藥,有時是旁人餵他吃藥,有時則是做出一副吃了藥也這樣的消極態度,非要人哄著求著才吃藥。然後第六天還是第七天,十一不肯吃藥,田果極的沒辦法,一個勁的給左晞使眼色,左晞沒法,接過藥碗餵十一。
好嘛,這藥又甜了。
左晞聽到十一說藥甜,眯了下眼,自己也喝了一口,當即將左晞苦的五官都皺了起來。
苦的都能打冷顫了,可看十一的模樣,仿佛並不是說謊開玩笑。於是又餵了十一一口,然後眼巴巴的看向十一。
「沒錯,就是甜的。」
這不可能。
管你可不可能,十一就咬定這碗藥是甜的了。然後左晞便看了一眼田果,叫田果也嘗一嘗味道,田果的表情跟左晞差不多,都覺得這藥是苦的。於是兩人最後向十一提議,請個太醫過來看看這藥吧。
如果藥真的沒問題,那十一可能得了間接性味覺錯亂。
轉天,宜妃和郭貴人來看十一,沒叫人通報就直接走了進來,正好看見十一蒙著眼睛坐在那裡,一排十五六個人,宮女太監都有,每人端了碗藥站在十一跟前,一個個上前餵十一吃藥,十一再來一句:「苦的。」
十一說完,田果就揮揮手,對著其他人來一句,「下一個。」
宜妃/郭貴人:「……」現在吃藥都這樣了嗎?
眾人見宜妃和郭貴人進來,連忙要行禮問安,但宜妃卻揮了下手,示意他們繼續。
於是太監宮女一個個上前,然後再一個個被一句『苦的』揮下去。一直到輪到左晞的時候,十一吃過藥後,身子一頓,半響未言語,然後什麼都沒說的拉下臉上蒙眼的緞子。
拉下蒙眼的緞子,十一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後看了一眼站在面前拿著藥碗的左晞,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張了張嘴卻說了句,「一肚子的藥,再吃就吐了。你們下去吧。」
左晞眉頭跳了跳,似是明白了什麼的垂下眼眸,對著十一行了個禮,又轉身給宜妃和郭貴人行禮,這才跟著其他人一齊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