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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想著迎春到底怎麼了呢,賈赦就跟中了降頭似的進來,司棋更不由擔心起迎春來了。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等賈赦走了,司棋看看繡橘,又看看屋裡其他神色間全是茫然和慌亂的丫頭,苦笑了一聲。
「姑娘賞你們的。」轉頭去放銀子的地方,拿出六兩銀子,給屋裡的六個小丫頭一人分了一兩,「放你們兩天假,自己玩去吧。」
小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悄悄的退了出去。繡橘沒走,她知道迎春賞了旁人,不可能不賞自己。司棋這會兒沒給她,估計就是想要私下裡給她,可能還有話跟她說。
果然,旁的丫頭都退出去了,司棋又拿了十兩銀子過來,分了繡橘五兩,「姑娘賞了咱們倆一人五兩銀子。」
繡橘握著銀子,想著這些年她們與迎春共患過的難,「早年姑娘就二兩銀子的月錢,還總被那老虔婆把著。一年到頭,一文都落不到姑娘手裡。」
「可不就是這樣。打發了那老虔婆,咱們的日子才好過些。去年九月後,姑娘們的月錢變成了十兩,姑娘手裡也終於有了些積蓄。」不過要用錢的地方不少,府里又都是勢力眼,縱二姑娘有了些體面,除了叫自己手頭寬裕些外,還得打點各處。能剩下這麼多,也是不容易。
「我想去王家找璉二.奶奶。」看大老爺這個樣子,便知道姑娘一定出事了。不是她們瞧不起大老爺,而是府里的爺們就沒一個能讓人瞧得上的。想要救迎春,就得去找璉二.奶奶。
繡橘點頭,「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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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也是急瘋了,才會跑到這裡來的。緩了緩神,賈赦直接轉身離開了。
一邊往外走,一邊叫人去將角門上昨夜看門下人找來。
等看門的下人過來了,賈赦就叫府里的管事帶著他們去打聽昨夜那輛馬車的下落。
馬車就是最普通的樣子,馬也沒什麼特別的。若說找馬車,還不如說他們找的是昨天跟賈赦說話和趕馬車的車夫呢。
賈赦他們交易的那個時辰,京城都宵禁了。路上沒什麼人,那馬車又特意躲著巡邏官兵走,因此無論是想要尋馬車還是尋人,都非易事。
在城裡還罷了,地毯式的搜找,總能找到些線索。但若是出了城,那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尤其是城門天亮之時就開了,離現在都快兩個時辰了。若是那一行人已經出城了,就真的找不回來了。
天剛蒙蒙亮時,迎春就已經被人叫起來吃早飯了。
早飯並不精緻,最普通的白米粥,樣子也不見精緻的包子,饅頭和兩樣小鹹菜。
再不受寵,也沒吃過這種對榮國府的人來說粗糙簡陋的吃食了。
迎春沒什麼胃口,但她膽子小。這會兒人生地不熟的,她連不吃這種話都不敢說。人家給她送來了,好不好吃的,她也硬叫自己吃了些。
吃過了早飯,天也亮了。迎春又聽話的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此時巳時二刻多,賈赦叫人去找馬車,司棋和繡橘倆個也叫人套了輛馬車去找鳳姐兒。但迎春早就出了城門,馬車一路狂奔的到了目的地。
一下馬車,迎春就看見等在門口的鶯兒,可能是見到熟人了,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安全了,迎春一下子就軟倒在了鶯兒身上。
被鶯兒扶進宅子,迎春還有些驚魂未定。等見到聽說她來了從屋裡跑出來的巧姐兒時,迎春才後知後覺的猜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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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的事,瞞不了人。不過個把時辰整個榮國府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大老爺為了救璉二爺,將二姑娘賣了。今早才發現賣二姑娘的銀票都是假的。』
國公府邸嬌養了十幾年的千金大小姐就這麼被騙走了?
是的,就是這樣。
賈母氣壞了。
她雖然不心疼迎春被賣,可她覺得丟人呀。
氣得將大老爺叫過來就是一通喝罵不說,還將邢夫人也罵了個狗血噴頭。
探春躲在一側,默默流淚,既心疼那個溫柔可親,從小一塊長大的堂姐,又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大老爺平時都不見多疼璉二哥,璉二哥出事時都能想到賣女救兒。寶玉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的心肝寶,若是為了寶玉,她的下場未必會比二姐姐好。
寶玉還沒跟著聖駕出京呢,聽到迎春被騙賣的消息,更是哭得肝腸寸斷。兄妹倆都在那裡哭,而在兩人身側的惜春卻只紅了眼眶。
這個髒污的世界……
惜春年紀小,性子也有些怪。她原本就有些信佛,後來住進大觀園後,也時常去櫳翠庵,時不時的也能跟妙玉討論點佛經上的東西。如今迎春的事一出,惜春就更升起了出家避世的念頭。想了兩日後,四姑娘就自己跑到櫳翠庵出家了。
只是她自來不受人重視,想什麼做什麼怕是要等上許久才會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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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此時司棋和繡橘倆個已經到了王子騰府上,也順利的見到了鳳姐兒。
除了找人製作假銀票花了些銀子外,鳳姐兒幾乎算是空手套白狼了。因此她心情賊好的請了個說書先生給她講三國演義。
人常說少不看西遊,老不看三國。從這裡就能知道西遊和三國的差異。如今叫鳳姐兒抱本三國看,她也未必看得進去。不過換種方法,讓說書先生給她講三國,不光節省了時間,也能叫她『學』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