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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這般神神叨叨的的,到叫賈母和王夫人心中都有些莫名之感。見薛姨媽沒起身,王夫人還替左晞催了催。
薛姨媽見此,只得壓下心頭那點氣,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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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正在他自己房裡看書呢。
自打秦鐘沒了,寶玉去族學的次數又少了。家裡忙著建省親別院,也沒人顧得上他。
原本寶玉想要跟房裡的小丫頭玩樂的,奈何王夫人前兩年送了寶玉兩位鎮山太歲,有那兩位管風紀的嬤嬤在,不管是襲人還是晴雯都得老老實實的。
這兩位拿著王夫人給的聖旨,賈母給的懿旨可不慣著任何人,但凡有小丫頭舉止輕浮,就會被這二人披頭蓋臉一頓好罵。
小姑娘家家的,都好臉面。時間一長,哪個還敢與寶玉『沒輕沒重』的玩笑呢。
寶玉自是沒趣,跟著賈母和王夫人鬧了幾回,最後的結果便是.沒結果。
秦鍾死了,黛玉走了,就連左晞這個表姐也回家了,寶玉正悶得無趣,不想身邊的小廝阿諛奉承,竟弄了些這個時代的言情小說給寶玉解悶。
一屋子丫頭婆子,又哪裡知道他看的是什麼。只見他看書用功,日夜不綴,還擔心他熬壞了身子骨呢。
這會兒左晞等人過來榮慶堂,襲人幾個便想叫『用功讀書』的寶玉出走散散。於是襲人端莊的走到寶玉跟前,一邊添茶,一邊對寶玉說道,「薛姨奶奶和寶姑娘來了,這會兒正在老太太房裡說話呢。二爺若是得了閒,別忘了去給姨媽請個安。」
角落裡做針線的鎮山太歲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頭沒有理會。
這是正經事。
獨坐秀樓的小姐打開後窗將那日街上偶遇的書生引至房中。二人月下談情,燭下對飲,最後雙雙倒入羅床內。只見書生一把扯下小姐身上那件繡著牡丹的赤色肚兜,露出一片雪白。小姐驚呼出聲,滿面嬌羞的倒進書生懷中……
寶玉正看到關鍵時刻,哪裡肯現在就放下書本。聽到襲人說話,也只無意識的應了兩聲,便繼續往下看。
自來這種書都能看得人身心激動不已,此時寶玉看到高插o處,更是滿臉潮紅,渾身燥熱。只見他喘著粗氣,想要紓解卻不得其法的不停的在椅子中動來動去。
而就在寶玉難受之時,薛姨媽進了屋子。
寶玉被丫頭請安的聲音驚得抬頭,正好對上薛姨媽望過來的笑臉。
而薛姨媽那揚在臉上的笑容也在看到寶玉神色的剎那間僵住了。
寶玉房間裡的社死現場還不是最要命的,榮慶堂里由左晞帶來的某種流言才更致命。
薛姨媽一離開,左晞就站起來,一臉焦急的對賈母和王夫人說道:「好叫老太太,太太知道,要出大事了。」
「你這丫頭,往日裡最是個穩重的。怎麼今日也這般沒頭沒腦起來。」賈母自認見多識廣,見左晞這樣,竟非常穩得住的勸左晞莫慌,「憑他天大的事,總有老太太給你做主。」
「不是我的事,甚至不是我家的事。是府上,是娘娘的事。」再度賣了個小關子,左晞才開始說套話:「咱們四大家一直聯絡有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有過命關係。娘娘又是我嫡親的表姐,縱使從未見過,卻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情份。事關娘娘,如何不急。」
「你這丫頭莫不是糊塗了。」榮國府上上下下正因為元春上位而喜氣洋洋,此時聽到這種話,王夫人心裡便極為不悅,「娘娘跟著聖駕南巡,能有什麼事。」
「是我心急了,沒說清楚。之前在府里住著,我時常見到水月庵的淨虛帶著她的小徒弟智能兒來府上說話化緣。出事的就是水月庵和淨虛。」
「那又關娘娘何事?」
「老太太和太太都被淨虛給騙了。那水月庵哪裡是什麼修行的庵堂呀,那就是一處暗娼寮子。你道秦老爺是怎麼沒的,那秦鍾小相公又是怎麼一病嗚呼的?」
「什,什麼?」
左晞對著吃驚的婆媳二人點頭,又繼續聲情並茂的說台詞,「淨虛叫智能兒陪旁的男客,但智能兒卻在與秦鐘有了首尾後下定決心從良,再不做這皮肉買賣。不想此事被秦老爺知道了,又聽說秦鍾和智能兒是在先小蓉大奶奶秦氏送葬時湊到了一處,一時氣怒攻心,這才沒了的。這事老太太和太太竟可去問寶玉,寶玉當時,當時也在那呢。至於有沒有跟著胡鬧,您二位不妨問問鳳姐姐去。」
提旁人,這對婆媳人定然不會太重視,但一提寶玉,二人的神色就變了。
然而寶玉只是拋磚引玉,真正的大菜還在後面呢。
「聽說那淨虛時常將男客引至庵中密室,叫其偷窺上香夜宿的女眷。竟還無恥至極的對旁人說咱們家的女眷,只要出得起價,就都能看。便是宮裡的娘娘,年少未進宮時也曾在她的庵堂中留宿過。還說娘娘冰肌玉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聽說長安知府的小舅子李衙內就是水月庵的回頭客,前兒有位財主家的小姐去那水月庵上香.如今已經一根麻繩吊死在樑上了。」見賈母和王夫人已經大驚失色了,左晞又火上澆油道:「看一眼未出閣的姑娘收十兩銀子,年輕媳婦二十兩。若想一親方澤,那就是另外的價碼了。聽說外面好多爺們都在跟淨虛打聽娘娘的事呢,這,這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這可如何是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