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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聽到左晞一臉淡定的說出太子被廢這樣的消息時,一屋子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媽耶,這事大了。
薛姨媽的角度很清奇,首先想到的是太子自小沒親娘,然後一番悟了的感嘆了一回,沒有親娘護著,嫡子干不過側室庶子什麼的。
「媽,你怎麼想的呀,你女婿就是那家的庶子好不好?」
薛姨媽一怔,然後訕訕的看了一眼坐在左晞身邊一身風光霽月,溫文爾雅的十一。
十一仿佛沒聽見這娘倆的話一般,垂下眼眸用一種品鑑古董的認真神色盯著自己手裡的茶杯。
赫舍里皇后若是還活著,說不定老二還真未必會這樣。
完顏氏眼角抽了抽,忙上前打圓場,「裘大奶奶送了帖子,叫咱們娘們後日去吃酒聽戲呢,這怕是辦不成了吧。」這個節骨眼上辦宴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慶祝當今廢了太子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得了消息辦得更大呢。咱們也甭管旁人如何了,只關起門來過自家日子是正經。嫂子也跟家裡的管事下人們說一聲,萬不敢這時候再鬧出什麼事來的。」左晞突然想到太子被廢後,老康頭讓人舉薦太子的事。當時所有人都舉薦八阿哥,最後八阿哥跌得最慘。他們如今都是翊坤宮一脈,按身份,按血統,滿妃所出,又被太后撫育的五阿哥都是最好的靶子。若有人想不開的舉薦五爺.想到這裡,左晞便扭過頭去看十一,她得跟十一好好掰扯掰扯這事。
十一被左晞這一眼看得有些迷糊,不知道她又想到哪去了。見左晞收回視線一點不客氣的讓人拿了黃曆查看出行吉日,十一還在想著左晞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她說。
兩天後就是一個出行的吉日,看過後左晞便將黃曆隨手遞了出去,「這事還有的鬧騰呢,不折進去一些人,再不會消停了。本來還想留你和蝌兒多呆些日子的,現在卻不敢留你們了。早點走吧,也省得再出什麼事。你和蝌兒回去也一定要記得,甭管誰說了什麼,也千萬別傻了吧唧的摻與到皇家奪嫡的事裡來。」沒權沒勢的,最容易成為炮灰了。
「姐姐放心便是,我和哥哥都不是那不省事的人。」寶琴見左晞這般吩咐,也知事態嚴重,鄭重的點頭,又不由擔心問道,「可會影響到姐姐?」
左晞搖頭,想了想自家的人際關係後對寶琴笑道,「只要寶玉不突然冒出來,揭竿而起,反清復ming,咱們家應該就沒事。」
「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賢妃一族是太子的人?」十一聞言,突然想到了賈寶玉的胞姐賈元春。
也不知道此次廢太子會不會拔出蘿蔔帶出泥。
「到把她忘了。」左晞拍了下額頭,說:「衝著朱三太子,當今應該也不會現在就遷怒她吧?」
說起這個朱三太子,十一就好笑的看了左晞一眼,心軟的時候比誰都心軟。呲牙咬人時,卻能直擊敵人的七寸。
左晞摸了摸鼻子,裝做沒看出來十一眼底的揶揄,繼續與家裡的幾個女眷說朝中的事。
薛姨媽倒罷了,其他三個都是年輕妹紙,除了寶琴的親事還有些疑義,剩下的兩個,一個已經是官家女眷,另一個的親事也絕對不會低,既如此,還不如趁著這會兒人湊的齊,拿太子被廢這事當話題說一說朝堂之事呢。
太子被廢了,世人最關心的就是誰能成為下一位儲君。
女眷們說起儲君人選的時候,出於本能和私心,自是希望是翊坤宮這一脈撿了這天大的便宜。
而翊坤宮這一脈最有可能登頂的也就五阿哥了。
「君心難測,哪是咱們能料到的。」左晞眼珠子轉了轉,對著屋裡的女眷和十一說道,「不如.咱們打個賭吧。一人拿出一樣心愛之物,誰贏了,這些東西就是誰的。」
十一:我舉報,有人作弊。
十一抽了下嘴角,壓下腹誹的配合的點頭,「前兒新得了一把焦尾古琴,且拿來湊個趣吧。」
左晞見十一上道,開心的歪頭想了一回,然後對眾人說道,「那我就賭我房裡那扇緙絲的八駿屏風。」這玩意不光值錢,還千金難得。若不是知道這東西最後還是自己的,左晞都不捨得拿出來當噱頭。
旁人見他二人都這麼說了,雖覺這發展有些無厘頭的怪異,卻也順勢下了賭注。
妙玉的賭注是一套她最喜歡的茶具,左晞聽了當場叫妙玉換一個,說是不知道什麼人用過了的,她心裡膈應。妙玉聽了氣噎,見自家親叔叔還在一旁認同的點頭,只得又換了壇存了多年的雪水當賭注。不想又被左晞嫌棄了,氣得朝左晞丟了顆蘋果,氣嘟嘟的拿出一本顏師真跡才算打發了自己那位為老不尊的嬸子。
寶琴是一套藍玉首飾,薛姨媽出了一對水頭極好的鐲子,完顏氏想了想拿出了一塊嫁妝里的能當擺件立在多寶閣里,也能拿來刻章的極品壽山石。
出了賭注後,又叫人拿了一個小匣子,眾人將他們認為的儲君人選的序齒寫在紙上,然後放到小匣子裡,等有了結果的時候再打開。
左晞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十一見此,也覺帶著媳婦坑蒙拐騙她娘家人的感覺還不賴。在薛家吃過了晚飯離開時還被左晞笑眯眯的送到了別院門口。
現代人談戀愛都是男盆友將女朋友送到家門口,到了左晞這裡偏偏就反過來了。左晞想到這裡,不但不惱還覺得幸福爆棚,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