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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婆媳現在可沒心思跟你寒喧。
「媽也忒客氣了。又不是外人,請珠大嫂子代為說一聲也就是了。」說完便辭了李紈,拉著薛姨媽朝二門去了。
上了馬車,薛姨媽便沒好氣的左一眼,右一眼的剜左晞,左晞開始時還會看著她笑,後來乾脆閉上眼睛不看她了,氣得薛姨媽指著左晞說不出話來。
馬車行了一段路,正好路過九爺名下的一家酒樓。叫丫頭去買了份椰子雞,娘倆個就一路不停的回家了。
從榮國府回來,又陪著薛姨媽吃了頓午飯,左晞便覺累極的回房了。
睡了整整一個下午,左晞才揉著發脹的腦袋爬起來。
這忽悠人不光是腦力活,還特麼是體力活。不光考驗語言組織能力,還對演技有著極高的要求。
今天這一場大戲下來,左晞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
左晞的一番通風報信,直接叫賈母和王夫人對淨虛起了殺心。轉天一早左晞跟薛蟠練完盲箭後,就聽下人說城外的水月庵昨兒夜裡走水了。
左晞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幸好,幸好。
她就防著那對婆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呢。
不過,這下手也太快了吧。
原來左晞在計劃忽悠賈母和王夫人時,就想到這對婆媳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在聽了她的台詞後,指不定就要來個先下手為強了。於是去榮國府之前,她就叫人將淨虛給控制住了。
本來還在想著這一兩天就兒叫智能兒去衙門裡狀告淨虛,同時讓淨虛以為榮國府要殺她,她只有去衙門自首,方能躲過榮國府的追殺。
撿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個告狀的好日子。
智能兒狀告淨虛的訟狀是周允寫的,這會兒智能兒要上堂,周允自是要跟著智能兒一塊去衙門。左晞也想去衙門堂聽聽這樁案子的進展,但想到榮國府那邊沒找到淨虛定是不肯善罷甘休,她再頻繁露面,容易將自己給暴露了。於是只好遺憾的留在府里等消息了。
周允恨極了淨虛,那訟狀更是寫得叫人拍岸叫絕。一時到了衙門,一番陳述,府尹便叫人去傳淨虛。
淨虛昨日先是被突然跳出來的兩個黑衣大漢追殺,後來雖然被人救下來了,卻是被這些救她的人莫名其妙的關了起來。
今天兒一早淨虛又被人塞進馬車拉到城外水月庵的舊址上,看著濃煙滾滾,一片廢墟的水月庵,淨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的上萬兩家當可都藏在庵里呢。
就在淨虛掙扎著想要跳下馬車時,抓她來的人卻告訴她,榮國府的人要殺她。
淨虛自然是不信的,可當她在馬車裡看到榮國府二太太的心腹周瑞,以及站在周瑞面前一臉恭敬的與之說話的兩個人時,到是由不得她不信了。
因為那兩個跟周瑞說話的人正是昨日追殺她的人。
可是為什麼呀?
你的好徒弟智能兒正一紙訟狀將你告到了衙門,如今你只有兩條路可走。
要麼在這裡下馬車,由著榮國府的人殺你滅口。要麼就去衙門裡交待你的一切罪行,按大清律,還能保住性命。
左晞的人在左晞的指導下設了套給淨虛看,又在淨虛心慌意亂之時將人拉回了城。馬車就停在衙門附近,等見到衙門的衙役跑出來提審淨虛時,便直接將人從馬車裡丟了出去……
「我們老爺說這是宮裡貴人交待的案子,還要勞煩幾位差爺多多費心。」左晞的人拿出幾個鼓鼓的荷包遞給這些衙役。
幾位衙門裡的衙役收了荷包,有的打開了,有的只是放在手裡顛顛,然後使了一個彼此意會的眼神便壓著淨虛進了衙門。
衙門裡當差的衙役都有幾套絕活,打板子是一種,各種刑訊是一種,更有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易的法子。如今特意被人『求』到頭上,只衝著荷包里的那些金珠子,這事就不能辦孬了。
咱們這一行,也是講誠信噠。
智能兒狀告淨虛,淨虛原還有心抵抗,但在差爺們費心的招呼下,很快就供認不諱。
按大清律淨虛罪不至死,最後不過打了五十大板,流放三千里罷了。
但因周允恨極了淨虛,暗地裡又是一番操作下來,那淨虛直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而狀告自己師傅的智能兒,到是沒受什麼罪。事了後,左晞給了她一筆銀子就偷偷將她送去了關外。
從頭到尾,愣是沒叫榮國府的人找到智能兒。
榮國府那邊火燒了一個水月庵,正尋淨虛下落呢,就聽說淨虛在衙門裡招供了。
急急忙忙趕去時,發現最關鍵的那個智能兒又早早離開了衙門,而淨虛則被打了一頓板子正等著被流放。
淨虛被那頓板子打沒了半條命,榮國府的人從她嘴裡沒問出什麼來,只得回去將此事稟報給賈母和王夫人知道。
除了親自去榮國府告密外,左晞全程都沒有出現在人前。而那些供左晞使喚的人,也都不是薛家的下人。
那些是左晞的人,是左晞請大管家幫忙找回來的。平時就安置在薛家祭田那邊。此時事了,左晞又叫這些人化整為零退回祭田那邊。
如此一來,榮國府那邊徹底斷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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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找不到智能兒,就像頭頂懸了一把隨時會落下來劍一般,叫賈母等人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