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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聽明白了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安了一顆惶惶不安的心。
如果是這樣的生活,那還挺好的。
其實小紅沒說的是,鳳姐兒不光準備用這個小太監給自己造個出身,還準備用這些人和事忽悠巧姐兒等人的婆家,省得他們小瞧了姑娘們去。
而且她除了會叫自己人送東西外,還會跟左晞和薛姨媽聯絡,拜託左晞打著皇子阿哥府和薛家的幌子送些禮。
不說皇子阿哥,如今的薛家也是官宦人家,官雖不大,但出了京城也不是隨處可見的那種。
……
後路都想明白的鳳姐兒,又開始想著這一次自己能撈多少。越想就越開心的鳳姐兒竟然還學著戲子扭了個腰,點了個蘭花指。
等興奮完了,鳳姐兒才收起臉上的輕鬆,神色落寞的坐在那裡發呆。
以她對老太太的了解,她明兒就會去尋二叔說話。而以她對二叔的了解,她是註定會被犧牲掉的。
為了補償她,也為了迅速結束這場鬧劇,二叔也會將從賈家那裡榨來的好處悉數給她。
賴大和周瑞倆口子被支走了,她接下來的行事也更方便了。
她手裡有一摞當票,還有兩個當初指證老太太的證人,不過她和老太太都清楚,那是假的。拋開這個,她還可以詐個旁的。
比如說,她手上有周瑞家的將她兒子抱出府的人證。
老太太不敢賭的。
哪怕是為了元春和寶玉,她也不敢賭她沒有。
更何況,她們都知道,看不看見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不敢出來做證。
重賞之下,總有人願意跳出來的。
只要她給的起銀子,她手裡的人,哪一個都能跳出來指證周瑞家的。一但鬧起來,損失的必然是元春和寶玉的體面。
然而周瑞家的又不在府里,這盆髒水就是污出去了,她也沒辦法跳出來喊冤枉。老太太想要儘快了結此事,那她就不會等著周瑞家的回府自辯。
因為周瑞家的回來了,當今也回來了。
鳳姐兒想到這裡,又覺得這個證人,不光可以拿來叫老太太投鼠忌器,還可以叫她的好二叔有所顧慮。
對了,榮國府的庫房裡還有什麼呢?老太太的私房還有多少銀子呢?
那幾套黃花梨和紫檀木的家俱到是不錯,都是如今弄不到的好料子。木料貴重不說,工藝也精細,一套就能值不少銀子呢。讓人收拾翻新一回,正好能給二丫頭當嫁妝。
給巧姐兒和四丫頭也各陪嫁一整套。不過這個倒不急,左不過她倆年紀小,過兩年再看也使得。
嫁妝里,除了壓箱銀子和家俱是大頭外,還有藥材,古董擺件,瓷器,料子,衣裳,首飾等等。
家俱有了,藥材前兒也得了,古董擺件.個把月前就叫人用假的換了庫房裡的真品出來了,三個丫頭分一分,也盡夠了。
首飾得給幾個丫頭備幾套,叫人拿了老太太給銀票去買幾套新的,其他的就看老太太私庫里有什麼了。
衣裳等到了南邊現做就來的急,料子做衣裳的時候一塊採買回來也就是了。如此一來,除了瓷器外,也就一些針頭線腦的小物件了。
鳳姐兒扒拉了一下手裡現有的,再細細算了一回還沒到手的,突然發現給這三個丫頭置辦的嫁妝,大頭都是榮國府和老太太出的。她頂天出些針線頭線腦的花銷。
一時間,不禁有些好笑。
原來老太太還是很疼她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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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鳳姐兒真心實意誇讚了一回的老太太這會兒正輾轉難眠的想著最近家裡發生的那些事。
去年寶玉和家裡的爺們沒少被折騰,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今年先是鳳姐兒的孩子丟了,然後就傳出寶玉是朱三太子轉世,再接著二太太進宮侍疾,二房分宗,鳳姐兒發難,璉二偷娶尤二姐,老大被騙,寶玉伴駕,元春有孕,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排著隊的出現。是天意巧合還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
賈母翻來覆去想不明白,最後從床上坐了起來,靠著床柱在那裡不停的想著這大半年的事。
身邊實在是沒什麼人可商量了,賈母不由問起了值夜的鴛鴦。
鴛鴦想了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對著賈母搖了兩下頭。
她也不知道,「也許風水或是旁的什麼出了問題,也未可知。」
賈母聞言,不由想到家裡發生的這些事,好像都是從建園子以後開始的。難不成是園子裡的什麼地方沒建好,壞了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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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倆個說了一回話,翌日一早起來,賈母剛想叫賴大,張嘴才想起昨兒晚上她就吩咐了賴大和周瑞倆口子,怕是這會兒已經出門了。
於是又喚了旁人去王家給王子騰送口信,請他務必過來一趟。
用過早飯,賈母又讓人拿了帳本子過來,想看看帳上還有多少銀子。這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帳上早就沒了銀子,最近一筆收入處還明明白白白的寫著璉二.奶奶入帳五百兩的字樣。
賈母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朝前翻了翻,幾乎一兩頁里就有一條這樣差不多的。
有五百兩,有一千兩,更有三千兩的。
看到這裡,賈母便覺得想要鳳姐兒乖乖的同意和離,這筆銀子怕是要最先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