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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看平兒的時候,一雙單鳳眼滿是考究打量。平兒被鳳姐兒看得心裡發毛,卻是一頭的霧水。
正懵著呢,鶯兒就帶著人過來了。
一番請安問好,鶯兒便將左晞的話帶到了。
左晞挑的人都是之前在梨香院生活過的,府中的一切也都是極熟的。這會兒都被派到這邊來,又有鶯兒巧嘴一說,鳳姐兒便明白左晞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一千兩銀票,是我們房裡主僕十三人一年的伙食費。我們姑娘說二太太是她的親姨媽,二.奶奶又是咱們家嫡親的表姑娘。娘娘還是姑娘嫡親的表姐,她住在這裡是娘娘親自下了口諭的,自是比旁人要更仗義些。
只是二.奶奶如今管著家,這府里上上下下上千口子人,後面還住著好幾房賈氏宗人。見姑娘住進園子,總有些糊塗不醒事的要議論些個。咱們交了這點子錢也是叫旁人不說嘴罷了。我們姑娘還說知道府里不差這一星半點的,這銀子也不過是那麼個意思罷了。」
鳳姐兒視線在鶯兒放在面前的銀票上轉了一圈,笑著打趣道,「罷了,你家姑娘那張嘴,我是知道的。若是不收,指不定有多少車軲轆話等著我呢。為了這麼點子銀子,再犯不上的。」
「誰叫姑娘是奶奶的親表妹呢。」你那張嘴也不比我們姑娘弱。
「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今兒我是真真見識到了。」笑罷,鳳姐兒看看平兒,又看看鶯兒,當即便叫平兒帶著鶯兒去挑家俱。
等平兒跟著鶯兒出去了,鳳姐兒才收起臉上的笑,面無表情的盯著房中的一幅中堂出神。
這個寶丫頭,真讓人看不透。
那你怕是想多了,左晞交出這筆錢,一是叫她帶去的人在賈家能腰板挺直了,活得仗義。二是哪天榮國府的廚房敢虧待她,她的人打上門去時,也更能理直氣壯。
五品京官一年才多少俸祿,一個月將近一百兩銀子的伙食費你要是還做不好這個飯,那就別怪她當著大傢伙的面從你討要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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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兒領著薛家帶過去的下人開始布置紫菱洲,左晞留在家裡,偶爾看兩頁書,剩下的時間不是叫文杏帶著清妹和彩兒收拾她的行李,就是派人悄悄的去打聽馮紫英舅家的消息。
不叫寶玉那個憐香惜玉的幫忙照顧,卻叫她家的呆哥哥轉述給她.這事越想越是蹊蹺,他們家可別踩進什麼坑裡。
左晞這邊叫人打聽馮紫英的消息時,薛蟠也在與馮紫英吃酒的時候問起了左晞之前問過的問題。
馮紫英自是知道薛蟠是絕對想不到這上面的,所以在薛蟠一問出來的時候,便知道是左晞問的了。
只見馮紫英眼神閃了閃,然後做出一副他當年太小,好多細枝末節都記不住的樣子,「我太太去的早,後邊的太太又將我們太太身邊的舊人都打發了。我也是長大後,幾經輾轉才打聽到一些舅家的消息。薛兄問的這些,兄弟實在答不上來。」
薛蟠是個實心眼的,一見馮紫英這副作態,不但直接相信了他的鬼扯,竟還認真安慰了馮紫英一通。弄得馮紫英因為忽悠老實人而升起滿腔愧疚。
良心,不安吶~
等馮紫英辭了薛蟠,借著進宮當差的機會溜進阿哥所後,才一臉無奈的對十一說道:「下次可別叫我幹這個了。」
十一不緊不慢的端起參茶喝了一口,神色極為輕鬆的問他:「你說的.不對嗎?」
馮紫英一噎,又跟十一說起了左晞,「竟是薛家少有的聰明人,可惜偏偏是個姑娘家。」
「你個大老爺們,沒事提人家女眷做什麼?」十一聞言,眉頭微蹙,聽不出情緒的打斷了馮紫英的話,「妙玉那裡的尾巴可都掃乾淨了?」
「原本是掃乾淨了的,只是,」將這事跟薛大傻子說了,怕是再也掃不乾淨了吧。
「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為什麼叫我將這事說給那呆子聽呢?」還是買一送一的這種說法。
十一聞言只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馮紫英,整個人又莫名的愉快了起來。
馮紫英張了張嘴到底沒問十一為什麼又高興了,只問起了正事,「貴人那裡可有說什麼沒有?」
「她一個做祖母的這麼多年都使不上力,又能說什麼呢?」十一回神對著馮紫英點頭,「額娘聽說你將妙玉接了過去,很是欣慰。還說不枉你舅舅與你母親的手足之情。」
馮紫英:是我要接過去的嗎?是我主動要接過去的嗎?
深吸一口氣,馮紫英才真誠的向十一發問:「你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我一個朝不保夕的病弱阿哥,苟延殘喘罷了。」所以良心那種東西,跟我有關係嗎?
馮紫英:「……」
說了一會兒,十一又叫馮紫英盯緊薛蟠,看看薛蟠會不會將妙玉的事泄露出去便去泡藥浴了。
等從藥浴里出來,十一問田果明兒是幾日,田果回了一句二月十五。十一笑了一下,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便坐著步輦去了翊坤宮。
第四十九章
闔宮上下會坐步輦出行的皇子,除了十一再沒旁人了。不過所有的規矩在碰到十一的時候,都得為他的小命讓步。
你敢挑他的刺,他的兩位額娘,兩位兄長和一位長姐就能生撕了你。這還不算與九爺走的近,算是半個翊坤宮養子的十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