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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巧,妙玉本來還沒那麼快改裝,她與黛玉同賞一幅名畫的時候,林軒冒冒失失的捧著白瓷缸跑進來,再然後就灑了妙玉一身的水。
這是不換都不行了。
換了衣裙,再梳道姑髮髻就有些不倫不類了,便也就一氣就全改了過來。
一見左晞回來,妙玉眼底閃過一抹不自在,下意識的板起臉就準備對著左晞傲嬌一回。不過左晞沒給她機會,一進屋就喊熱,要吃冰碗。
就連洗臉換衣裳的時候,小嘴都巴巴的沒停過。
「這料子不錯,我想著你穿上一定顯白。還有這個,這個。」端著冰碗一邊吃一邊給黛玉指她第一眼就相中的料子。
等黛玉拿起料子在身上比了兩下時,左晞又指了兩匹料子問妙玉,「你喜歡這樣的,還是喜歡那個?不過我瞧著,你穿這個粉白紗織的能更好看。你說呢。」
妙玉:……。」
在左晞回來前,妙玉一直以為左晞看到她換裝,一定會說些什麼。只是左晞表現的太自然了,弄得妙玉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左晞讓人給十一捎了信,將妙玉換裝的事說了,又建議十一重新給妙玉收拾間院子出來。
十一在收到左晞的信後,便吩咐田果將原本準備給妙玉的院子收拾出來。又讓人將妙玉的行李從山頂的小堂佛搬到那邊去。
之後又挑了兩個教養嬤嬤,還讓田果去訓了話,留下一張小莊子的地契和帳本就離開了。
姑娘大了,嫁人前得進行系統培訓,什麼莊子鋪子的,既是給她的零花錢,也是培訓道具。
這些事妙玉通通不知道,因她以前並沒有怎麼與黛玉接觸過。這一接觸便發現黛玉之才學,遠遠不是左晞能比的。
她以左晞當參照物,那是對閨閣姑娘的一種污衊。
又在林家住了兩天,左晞經常早出晚歸不見人景,妙玉倒是一直跟著黛玉混日子。
就在左晞決定帶著已經徹底換裝的妙玉回小湯山的前一天,鳳姐兒說通了大房一干人,讓林之孝倆口子護送巧姐兒去玄墓蟠香寺禮佛。
人家薛家姑娘為了她哥哥誠心禮佛,她哥哥就武科入士了。巧姐兒若是為了她老子祈福,豈不是更事半功倍。昧著良心的拿薛蟠與賈璉做對比,賈璉自是瞧不上薛蟠的,如此到也說通了。其他人,其實也沒幾個會對巧姐兒上心的。
因最近的出行吉日就是昨天,所以鳳姐兒也只裝出一副時間太趕的樣子迅速將巧姐兒送走了。
巧姐兒一行人先坐馬車去碼頭,然後在碼頭換乘一艘中等船隻往南去。
過了通州,再行兩刻鐘,剛剛起程的船隻就靠岸停泊了。
鶯兒倆口子早就等在碼頭處,船一來就迎了上去。
巧姐兒剛剛安置下來時,京城就颳了一股巧姐兒手足情深,為了找回失蹤幼弟,願意拜遍天下寺廟的流言。
……
左晞收颳了黛玉新做出來的書籤和幾個荷包後,便帶著妙玉回小湯山了。
薛家的莊子就在小湯山下面,馬車從薛家莊子前路過,左晞又帶著妙玉去裡面打了個轉,將寶琴介紹給妙玉認識。
都是詩呀,干呀的人,你們應該能玩到一塊去。
讓人打包了好多糟貨和左晞喜歡的醬鴨舌,這才往小湯山晃去。
早就知道左晞往回來的十一,早早就從院子裡跑出來了。
左盼右盼終於將人盼回來的時候,原本看起來氣色還不錯的人,又開始咳嗽輕喘了。
左晞進了院子,眯著眼朝半山腰的人群看了好幾眼,她肯定十一就在那群人里,所以拉著妙玉又快走了幾步。
及至近前,看到一身白色錦袍的十一對自己柔柔弱弱的笑時,左晞咬了咬後槽牙,揚起一臉燦爛笑容的朝十一屈了屈膝,行禮道:「給爺請安,爺吉祥。」
被左晞帶著彎腰,妙玉張了張嘴,才吐出一句極不自然的:「叔叔安。」
十一仔細的打量了一回左晞,說了一句小沒良心的,就轉頭對妙玉笑道:「氣色比以前好多了,我就不問你玩的好不好了。以後想出去了,就出去轉轉,別總拘在家裡,再悶壞了。出門時多帶幾個人,也省得家裡人擔心你。」
妙玉聞言,眼睛紅了一圈,「我知道了。」
「那我呢?」左晞上前半步,腳下不動,身子卻朝妙玉的方向歪,將妙玉半擋住後,還笑嘻嘻的問十一,她能不能也不拘在家裡。
「咳咳,咳咳。」
左晞:……的,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妙玉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伸出手指在離自己極近的某人後腦勺上彈了兩下,就見那人抱頭跳到一旁,「幹嘛,幹嘛,偷襲呀。」說完還做了一個開掌的動作。
「哼,幼稚。」
「哼,未老先衰。」
笑著看了一會兒左晞和妙玉鬥嘴,十一收回視線後,便轉身回院子了。
一邊打發宮人送妙玉回她院子,一邊帶著十一回他們的院子。
一路無話,一直到進了屋子,十一才又茶言茶語的來了一場,這種不喝硬灌的茶,左晞也是超無奈了。
小湯山上的日子閒散又自在,有時候會拉著妙玉下山,有時候十一也會跟著下山走走。
或是采些野菜蘑菇,若是找一處乾淨地方來個野餐,身上帶的香包里都是驅蚊的藥材,到也不用擔心蚊蟲叮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