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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沒當上太子妃呢,就先起了太子妃的范,也不怕閃了腰。」左晞嘀咕了一聲,將帖子隨手往旁邊一丟,便拿起手邊果盤裡的桔子自在剝了起來,「這桔子皮別扔,我回頭試著炮製陳皮。」
「我瞧著外面都說八爺賢德聖明,是儲君的不二人選。八爺寵愛八福晉,八福晉又是那個麼霸道性子,要我說,妹妹不妨去應個景,也省得叫她記恨妹妹。」
完顏氏一邊勸左晞,一邊讓丫頭去取個笸籮過來。等竹編的笸籮拿過來了,完顏氏對丫頭指了指她和薛姨媽跟前的桔子皮,讓丫頭收到笸籮里。丫頭收了桔子皮,又拿著笸籮去了左晞跟前。左晞沒用丫頭上手,接了笸籮自己將放在桌邊的桔子皮撿到裡面。然後一邊用手指扒拉笸籮里的桔子皮,一邊回答完顏氏。
「罷罷罷,我是最煩這樣的應酬了。」她和十一的目標就是苟活。所以應酬什麼的,如果會影響心情,進而影響壽命,那就違背了他們的生活理念。
再說了,十一是能入朝為官,還是能上馬打仗呀?她是需要為十一打探消息,聯絡各方,還是有兒有女需要她東奔西走的謀前程呀?既然都沒有,那夫人外交在十一和她這裡就是最無意義的東西了。
拋開最基本的,只說八爺被十一都坑出血來了。八福晉什麼心性,誰不知道。她的宴席,自己去幹什麼?
上趕著讓人打臉,穿小鞋嗎?
她得的是胎裡帶來的熱毒症,嫁的是茶藝大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跟犯賤沾不上邊的,好伐~
「當今對廢太子是真愛,對八阿哥.嘖嘖嘖,就是個虛熱鬧。」將桔子籽吐到一旁的小碟子子裡,左晞又跟完顏氏和薛姨媽說道,「那個賭,我贏定了。」
行吧。完顏氏見左晞這麼說,也沒再勸她,而是說起怎麼回帖子。
這個時代的帖子,去不去都得有個下文。去是幾個人去,不去又是什麼理由,這些都有說道。
完顏氏見左晞不去,便與左晞商量起不去的理由。
「就說十一生辰將至,我正在家裡為十一齋戒禮佛,不便出門。」十一是十月末的生日,左晞滿腦子都是送什麼禮物給十一。這會兒完顏氏問理由,左晞想都不想的就拿十一當擋箭牌。
完顏氏聽了,抽了下眼角,便起身去忙回帖的事了。左晞又在屋裡陪著薛姨媽聊了一回家常,因惦記被她留在房裡的十一,叫丫頭婆子支了牌桌子,眼瞧著薛姨媽打上牌了,便起身回房了。
十一特別乖的留在房間裡給左晞剝瓜子,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剝了滿滿一茶杯的瓜子仁。
見左晞回來,將茶杯推到左晞跟前,隨後問了左晞一句什麼事。
左晞三言五語的將八福晉給她下帖子的事說了,最後還總結道:「我懷疑你八嫂想要拿我立威。」
「那不能。」十一搖頭,「咱額娘能親手撕了她。」
左晞一聽這話,就不贊同的對十一搖頭,「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將眼光放遠點,真有事了,就收拾她家男人去。」
十一聞言一言難盡的看向左晞,男人惹著她了,她要收拾男人。報復始作俑者這無可厚非。可女人惹著她了,她還要收拾男人……
她這是不講武德呀。
左晞見十一這樣,小眉頭就立了起來,帶著幾分刁蠻的問十一,「我說錯了?」
十一僵笑了下,軟綿綿的說道,「沒錯。就是不知道,」對在哪裡?
左晞輕哼了一聲,一副『我超有道理』的樣子問十一:「媳婦是不是你們八抬大轎娶回去的?」
「是。」
「是不是天地君親師,父為子綱,夫為妻綱?」
十一好像有些明白左晞想要說什麼了,略有些艱難的點頭,回道:……。」
「是不是男尊女卑,出嫁從夫?」
……。」
「是你們男人沒當好家,沒指對方向,沒約束好自己媳婦。所以女人犯了錯,男人就應該負全責。」總結完,左晞又問十一:「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咬著後槽牙的十一心酸的附和左晞,又覺得犯不上為了這事再叫左晞跟他上崗上線,眼珠子一轉,特別無恥的諂媚道:「以後咱們家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是什麼。旁人有意見,你就叫他們來找我。」
左晞聞言,一臉驕傲的揚起小下巴,「那當然。」
第一百十九章
十一進宮看望他那生了病的親老子,不想他這老子哪怕生病了,坑兒子的功力也不容小窺。三兩句套話結束,就跟十一說起了立太子的事。一聽這話,十一一邊誠惶誠恐的跪下來,一邊聲帶發緊的回道:「兒子惶恐,不敢妄議朝政。」
「李德全。」當今看了一眼嚇得跪在地上的十一,喊了一聲自己的總管大太監。
李德全侍候當今幾十年,當今一撅屁股,他都知道放什麼屁,一聽當今喊他的名字,立馬機靈的上前扶著十一站起來。
垂手站在地中央的十一腦子轉的飛快,先是疑惑當今為啥問他這種問題,隨後便是怎麼回答才不會出錯。
當今見十一站好了,繼續追問道:「這不光是國事,也是家事。你但說無妨。」
十一聞言,膽怯中帶著孺慕的抬頭看了一眼當今,隨即又飛快的收回視線,小聲說道:「二哥自幼聰敏好學,諸子百家,弓馬騎射無一不精,一直是兄弟們的榜樣。先聖有曰『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二哥近來雖有不妥之舉,但兒子聽說這並非二哥之過。所以兒子想,不妨再給二哥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