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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呂布說。
士兵們飛快支起了一個個帳篷。
倫納德剛進入帳篷,外面真的開始下雨了。
雨像是灰色的銀針一樣從天空密密麻麻地砸落,因為沒有一絲風,所以雨絲就直挺挺地落了下來,在地面上激起一連串的漣漪。這些漣漪非常規整,從小到大,擴散成一個完美的圈,就好像經過精心測算似的,沒有一絲誤差。
這樣的景色讓人看了後感覺非常神奇,如夢似幻。
倫納德坐在帳篷前,呂布去其他帳篷那裡巡視了,魏忠賢站在倫納德身後。
這個時候應當聊天,這種氛圍不聊天有些浪費。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倫納德開口說道:「這是用來形容大明的。」
魏忠賢點頭,「嗯,我大明雖不及大唐強大,但也是同樣有骨氣的。」
倫納德是挺喜歡大明的,那當真是一個很有骨氣的時代。
大明王朝的北邊有多方威脅,那時山海關外被中原人視為蠻夷之地,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永樂帝遷都北平,親自守著國門,將敵人拒之門外。
在此後,有邵武皇帝被俘虜後絕食自殺,有隆武皇帝戰死沙場,最後崇禎皇帝即使被兵臨城下也沒有逃亡,在煤山自行了斷。
當真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大明雖然出過不少奇葩皇帝,但從未簽訂過任何一個不平等條約,沒有割過地,也沒有和過親。這是除卻比較短的秦朝以外,歷代朝代中唯一一個朝代。所以後世很多人把大明成為最有骨氣的朝代。
接著魏忠賢又給倫納德說了不少大明時期的事情,倫納德一開始聽著激動,但隨著夜深,他開始犯困了。
魏忠賢便服侍倫納德睡下。
等呂布巡查完回來時,守在門口的魏忠賢趕緊示意他小點聲。
呂布忍不住探頭,看到倫納德已經睡去了。
呂布便放下心來,「完吾,來我帳中議事吧。」
現在呂布手底下有兩千多名士兵了,再加上一些青壯,數量已經頗為可觀了,可以弄點大型戰術了。
他知道魏忠賢會練兵,所以就叫他一起來了。
魏忠賢聽著呂布這招呼,不由地心中一動。
在這裡,手底下的人叫他學士,同僚一般都親切地叫他的字,而領主大人同樣也叫他字。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尊重,他並沒有從那些人眼中看到任何輕視。
他的字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叫過了。
過去,那些文臣武將,即使跪倒在他腳底下,抬起頭的時候,仍然不能掩飾眸中對他這個太監的一抹輕視。
所以他心底里有著暴怒,忿怒,他要讓那些人眼中都是恐懼,讓恐懼擠走所有情感。
而現在不同了。
魏忠賢點頭:「好,正好也要商討一下驛站駐守的事情。」
……
日輪城的盧卡斯伯爵派來了使者,邀請倫納德去日輪城赴宴。
這個宴會看起來並不友好的樣子,所以倫納德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召集了手下,和他們說了這個事情。
「大家怎麼看?」倫納德問道。
其實這個時候說句『諸位愛卿怎麼看』比較應景。
和珅和呂布都認為不需要去,呂布是覺得沒有必要,他喜歡直接來直接去,簡單粗♂暴。和珅則是為倫納德安全考慮。
公孫勝依舊在造玻璃,沒有來參加討論,不過他向來也不會發表什麼意見。
盧瑟福學士則坦然說道:「當然去呀。」
魏忠賢本來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覺得可以去,在聽到盧瑟福學士的話後,他感覺不是孤木難支了,他說:「盧瑟福學士,你也認為應該去吧。」
「是啊,為什麼不去?」盧瑟福學士問道,「他吃了我們這麼多東西,我們也去吃他們東西嘛。」
「嗯。」魏忠賢心裡在想盧瑟福學士的話在暗示著什麼,然後他說,「日輪城的盧卡斯伯爵忌憚著領主大人,但是根據這裡的習俗,他也不會採取這種陰險手段的,當然注意一些還是好的。」
盧瑟福學士楞了一下:「啊?忌憚領主大人?」
魏忠賢也楞了一下:「啊?你不知道嗎?」
盧瑟福學士又楞了一下:「啊?為什麼忌憚?」
魏忠賢也跟著又楞了一下,木然道:「……因為領主大人收編了周圍的村落,遲早要收編日輪城的。」
盧瑟福學士:「啊??我們要收編日輪城嗎?」
魏忠賢:「……」
他終究是錯付了。
魏忠賢頓時感覺,他這不僅僅是孤木難支,是還有個拖後腿的隊友抱著這棵孤木在搖晃啊……
他此前一直在外面建驛站,所以對盧瑟福學士還不太清楚,只以為這些和和珅他們並列為學士,所以也是有才能的人,現在經此抽搐之事,他總算看明白了。
旁邊的倫納德本來在用心思考分析,聽了他們的對話後頓時樂不可支,然後做了決定:
「去,帶上兵馬一起去。」倫納德說,「我倒要看看這個盧卡斯伯爵想和我說什麼。」
一聽帶上自己去,呂布瞬間倒戈:「好的,領主大人!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這次換成和珅孤木難支了:「領主大人……」
「我知道你擔心我的安危,但有奉先在,我注意一些,沒問題的。」倫納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