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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和那些短兵相接，方天畫戟揚起，像是炮彈一樣直接砸進了敵軍中。手提戟落，前面倒了一片。
白衣被染成了血衣，明滅光影交錯於他的瞳仁中，衣角揚起驕矜線條，他奪過布萊克家族的旗幟反手插入地面，馬蹄踏過暗夜紋章，殘損的旗幟在風裡涌動。
日光昏晦，戰場上彌散著令人窒息的恐懼。
被挑飛的屍體落在地下時發出了沉悶的響聲，讓這一切更加令人戰慄。
——溫侯呂布世無比，雄才四海夸英偉。
風過，大風呼嘯而過。
場面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寂靜。
他已經深入了敵人中，但現在沒人敢向前。
他環顧四周，沒有人敢和他對視。
整個世界似乎停滯。
只有呂布策馬，高舉著方天畫戟的畫面定格。
——豹子尾搖穿畫戟，雄兵十萬脫征衣。
「掙扎了那麼久，你們該投降了。」
呂布這麼說道，語氣帶著傲然。
被世人膽寒的宗教軍團，在他心中，勉強配得上和他一戰。
———
第131章 殉教·碎星城·世事難……
呂布一個人當然不可能把這麼一群人在很短時間內殺光的，但是他卻成功地威懾到了他們，為倫納德的軍隊爭取到了時間。
事實上，等倫納德的軍隊跑過去的時候，布萊克的士兵已經沒有戰意了。
他們今天真的是經歷了太多。
他們先是從布萊克公爵那裡知道了他們的徹底失敗，這讓他們感到不安和疑惑。
為什麼他們會失敗呢？他們不是黑夜神的信徒嗎？神靈不是一直都指引著他們嗎？如果現在失敗了，那以前那些考驗又算什麼？以前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又算什麼？
如果是平常時候，布萊克公爵三言兩語就能將他們的動搖給抹去了，但現在布萊克公爵並沒有那個心情，只是生硬地給他們下了命令，讓他們屠殺城內的人民，讓他們到處放火。
這個命令加深了他們的茫然。
只有一半人毫不猶豫地去執行了，另一半人是遲疑的。
維托勸降布萊克家族的世俗軍隊時，說那些人在屠殺無辜的人，在屠殺你們的家人，朋友和鄰居。但對於宗教軍團的人，他們也是在屠殺自己的家人，朋友和鄰居啊。
同時他們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殺掉所有人後，在燒了這座城市後，自殺。
而世俗軍隊可以投降，可以繼續活下去。
那他們比世俗軍隊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然後是現在。
呂布猶如天神般的出現，一人一馬所向披靡。
「掙扎了那麼久，你們該投降了。」
投降？
投降的話就不用忍受這一切了嗎？
投降的話，就能，就能活下去嗎？
所有積蓄的惶恐被呂布的無雙壯舉給激發出來。
倫納德領著軍隊與他們對峙，呂布像是散步似的騎著馬回到了倫納德身邊，沒人敢阻攔他。
「父親。」倫納德看著父親霍勒斯，是有些激動的：「您真的是，受苦了。」
「你做得很好。」霍勒斯說道，他拍了拍倫納德的肩膀，看了看倫納德身後長劍荊棘的旗幟，「長劍荊棘，不錯。」
倫納德說：「您真的是瘦了很多，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讓我的廚師給您多做一些補身體的食物。」
霍勒斯點頭。
那邊維托探頭：「我也想……」
倫納德一看許久未見的維托：「啊，二哥你都胖了。」
維托：「……我在碎星城的時候基本上沒辦法出門，整天都在房間裡，所以就胖了。」
倫納德驚訝地說：「啊，二哥你都胖了。」
維托：「……那種情況下身體變胖也是正常事，而且變胖也不能說明什麼，我過得還是很痛苦的。」
倫納德驚訝地說：「啊，二哥你都胖了。」
維托：「……」
維托：「幾個月不見你還是個小混蛋。」
【成功驅散二哥維托對你的溫情，增加二十點天命點數。】
哇哈哈，真是久違啊。
他們那邊嬉笑了幾句，倫納德策馬走上最前面。
「那輪到你們了，告訴我你們的打算，投降，還是死。」
布萊克不可一世的宗教軍團終於喪失了所有鬥志。
「我……投降。」有人這樣說道。
布萊克公爵提著刀直接從背後砍死了那個投降的人。
倫納德握緊了手中的刀，沒有繼續說話。
在那個想要投降的人被殺死後，就沒有人說話了。
布萊克公爵看了霍勒斯·格林一眼，然後開始下命令，命令所有人一起自殺殉教。
而後他第一個自殺。
最忠實的信徒不帶絲毫猶豫的也跟著自殺。
有一些士兵，明顯想要活下去，但周圍人都自殺了，他們被這種情緒斜裹著，類似於道德綁架一樣，所以也自殺了。
看著幾百人在自己面前集體自殺，這個畫面還是非常壯烈的。
這個時代很少發生這種事，所以能給人很大的震撼。
而倫納德看著那些本來可能不願意自殺的士兵也跟著自殺，只感覺惋惜，與毛骨悚然。
布萊克家主死了。
也算功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