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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整個宋府顯得有點安靜,安靜得不太尋常,夏寧樂皺眉,心中疑惑,走在院子中都能聽見鳥兒叫聲,還沒等她想明白,一隻利箭破空從她身旁飛過,將鳥兒射了下來。
夏寧樂被嚇了一跳,剛剛那支箭是從自己頭側飛過,她總覺得自己腦袋涼颼颼,回頭一看,司清漣緩步走了過去,將死透的鳥兒撿起,遞給春兒。
「晚上燉湯喝。」
「是殿下。」
司清漣轉身又拍拍了受驚的夏寧樂,道:「放心吧,本宮箭法好,不會射偏的。」
夏寧樂自然是知道司清漣不會射偏,若箭真的偏了位置,那也只會是司清漣想她死的時候,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夏寧樂很難不去想,這是在警告她。
但司清漣在警告什麼?
「你該信任本宮。」
是了,是在警告夏寧樂說清楚為何不選擇深情款款的何士坤,而是選了並不熟悉的司清漣,夏寧樂苦笑,這件事還真不好解釋:「我自然是信任殿下的。」
「嗯,甚好。」司清漣眼帘微闔,也沒有多說什麼,她把弓箭卸下後又恢復淡笑的樣子,輕輕拉著夏寧樂的手,揉了揉那微紅的手腕,「晚上好好補補,別身體沒練強反倒垮了。」
敢情,那隻鳥是給夏寧樂射的!
「謝殿下。」
司清漣的手很燙,火辣辣的,或許是今天太陽太大了,熱得難受,她的掌心上還有輕微的薄繭,輕柔的時候總像是被撫摸,刮出陣陣戰慄。
特別舒服,癢到了心裡。
即使在如此糟糕的環境下,司清漣身上依舊出塵如仙,淡淡的花香在如此近的距離變得濃烈,侵略著夏寧樂嗅覺,她縮了下手,卻沒成功,只能故作平靜道:「殿下有沒有覺得周圍太過安靜了?」
司清漣聽言,鬆開了手,她的聽覺向來很好,仔細傾聽下,面色略古怪道:「是過於安靜了。」說完,她躍上高牆,目光眺望。
宋府外躺著三三兩兩的屍體,這些屍體身在高溫之下出現了腐爛,上面有著流連忘返的蒼蠅,在這裡安家蠶卵,沒有恐怖飢餓的叫聲,沒有擁擠的屍傀,顯得過分安靜。
「屍傀不見了。」
「怎麼會?」夏寧樂皺眉,她看見前幾日架在牆角上的梯/子,便順著爬了上去,定眼一看,果然沒有屍傀。
何士坤遠遠見二人爬上牆,他怕夏寧樂受到欺負,便也飛上牆,結果眼前一幕讓他錯愕片刻,顯然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三人回到地面,均是疑惑不解。
何士坤率先開口:「昨日牆頭上不是還留下了雲鉤,殿下不妨派人出去探探情況。」反正他是打死也不會再派人出去了。
司清漣銳利的目光早將他看透,便命夏兒去查看,在夏兒經過司清漣身邊的時候,二人的目光交匯,彼此間傳遞了下眼神,夏寧樂注意到了,心中感嘆司清漣和四季之間的情感和默契,也稍微有點羨慕。
以前的她基本是獨來獨往,對身邊的人不太關心,冷漠到連他們的臉都記不清,夏寧樂輕輕嘆氣。
這時的夏兒攀過繩索,來到民房。
她的視線來回搜尋,眯著眼遠遠望去,也不知她有沒有看見什麼,很快就返身回來。
「殿下,沒有屍傀。」
司清漣皺眉:「當真沒有?」
「奴婢一眼望去,街道空蕩蕩,只有狼藉的屍體,說來也奇怪,屍傀就算一夜消失,也該有痕跡才對。」夏兒很疑惑。
何士坤聽言,低頭沉思,卻沒有注意到司清漣和夏兒又交換了一下眼神,反正就算他發現了,估計也不明白,至少夏寧樂沒有讀懂。
「何將軍可有想法?」司清漣問。
「既然屍傀都不在,我等倒不如先去附近的餐館將食物運過來。」何士坤心中萬分警惕,「只是昨日/我的人給殿下當了誘餌,受到驚嚇,直至今日都還沒緩過神,恐怕不能出門了。」
「好。」司清漣答應得爽快。
何士坤錯愕,顯然是始料未及,他開始懷疑,難道外面是真的沒有屍傀,在他疑惑中,司清漣離開去挑選人。
他遲疑一會,又一次躍上牆,他本來想過繩索,可仔細一瞧,繩子一端有輕微的割痕,他冷笑一聲,暗道司清漣果然陰險,沒有夏寧樂來得可愛,他又重新回到地面,目光落在司清漣身後。
「奴婢偷偷割了繩子,他應該不敢過去。」夏兒步伐走慢半步,她的聲音只有一旁幾人能聽見。
夏寧樂對此倒也沒感覺驚訝,四季心裡向著司清漣,自然是想主子所想,優主子所憂。
「如此說來,你是見到了屍傀?」
夏兒點頭:「街角處,隱約有人影,應該是屍傀,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會擠在同一處角落。」
「有意思。」司清漣的目光轉向夏寧樂,見人低著頭沉默,她便問,「夏姑娘以為如何?」
夏寧樂還在思考劇情,想找找屍傀為何會有這樣的習性,這一下被司清漣打斷,只好說:「我……我也不知道。」
夏寧樂沒有想好怎麼做,如實回答,可在司清漣眼裡卻顯得有些敷衍,她對此有所不滿說:「當真不知?」
「殿下,我是真不知道。」夏寧樂頗感頭疼,「隔板不是已經做好了兩塊麼,待會我同侍衛們一起出去看看。」
「就你這身子骨,去了也只會拖後腿。」司清漣頷首示意前面的二十人,「你們隨本宮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