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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殿下一起去。」夏寧樂知道自己是累贅,可是她得跟著,否則難以安心,她怕司清漣不同意,又補充說,「殿下在哪我就在哪,若殿下不同意,我便自己去。」
司清漣的美目流轉生輝,含笑著點頭說:「好,你就與本宮一道,不過此事不急,若是梁謝送來了糧草,那你該愁的是城裡潛在的感染者。」
夏寧樂差點忘了城裡的感染者,她立馬問:「糟了,城裡斷糧幾天了?」
「已有三日。」將領說,「不過百姓自己家裡多多少少會偷偷備一點糧。」
那一點點糧食哪裡能夠感染者吃三天,現在情況若是好一點,那就是感染者正處於高燒不退的狀態,最壞的情況就是屍傀已經開始蔓延。
司清漣:「吩咐下去,家中若有高燒者,一律先隔離,等大夫查驗後方能回去。」
「是,殿下。」
城裡的士兵不多,但每個人分配幾戶人家觀察還是不難的,陳朝霞等她們談完事後,她說:「我能不能先回親戚家待幾天,只要幾天就好。」
夏寧樂拿不定主意,她將目光放在司清漣身上,司清漣安排了耿直跟著陳朝霞。
陳朝霞謝過後便走了,她走時的神態還挺奇怪,像是要去做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反正也和夏寧樂無關,就沒有多問。
坊主的年紀雖說有點大,但怎麼著也是女子,就被安排在寡婦家中,寡婦也願意,兩人一起做個伴也是好的。
奶娘和雨兒被安置在一間四合院裡,這裡之前住著大戶人家,卻一夜之間全死在屍傀嘴下,四合院空著的房間有很多,夏寧樂也就乾脆住在這裡了,方便照看一下雨兒。
奇怪的是,司清漣有公主府邸不住,跟著一起住四合院,用她的話來講:「公主府太大,人太少太冷清了,本宮不喜。」
第55章
城裡發熱的人比預料的少,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這些人都被安排在同一間牢房裡,衙役送僅剩不多的糧食過去,他們一個人也沒吃。
「反正我們活不了,糧食留給別人吧!」
在這間牢房裡,大部分都是年紀較大的老人,其中一人是當初寺廟裡感染者的母親,臘腸便是她做的,昨日差點哭暈過去的也是這位老婦人。
老婦人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連說話都沒了力氣,卻還在認認真真回答夏寧樂的問題,哪怕她聽見豬肉來源時,神情也沒有太多的波動。
這些肉是朱屠戶從皇城裡的販子手裡買來的,而販子是向宮裡的太監購買,這些豬肉據說是專供給帝王吃的,就在幾個月前,不知為何這些豬要被悄悄處理火燒掉,宮裡的太監只是燒毀一小部分交差,剩下的豬就都被賣到了北疆。
奇怪的是,這些豬很能吃,連其他豬都搶不過食物,還越吃越瘦,屠戶沒有辦法,就把這些豬殺了賣了,可是幾天後,他自家養的豬也變成了這樣。
被關在牢里的屠戶面如死灰:「我要是知道這些豬有問題,絕不會貪便宜買下來。」
「你可還記得具體買豬肉的時間?」
「大概是四、五個月前。」
仔細算算,應該是帝王不上朝的那段時間,夏寧樂趕忙回到四合院,把這個消息又告訴了司清漣。
司清漣已經換了一身長裙,銀色的絲線在光照下閃閃發亮,頭頂盤了些許墨發,用一根銀簪固定,不施粉黛的面容顯得清冷,如冬季雪蓮。
夏寧樂眼睛都看直了。
司清漣淡淡說:「本宮已經猜到父皇出了事,何士坤屢次偽造聖旨,不過是為了皇權。」
她說得雖輕巧,可她的目光還是難以掩飾著哀傷,猜測是不準確不可靠的,至少還有一絲的希望,可夏寧樂卻直接給了答案,是直接把希望給掐滅了。
夏寧樂不擅長安慰人,只能靜靜陪在她身邊,大概在午時,耿直匆忙來抱,說陳朝霞把他擋在屋外,等他翻/牆進去的時候,陳朝霞正和大家一起用餐,已經將那一家子都給感染了。
「殿下,這下該如何是好?」耿直問。
「走,且去瞧瞧。」
夏寧樂跟著一起去了,她很疑惑陳朝霞為何要故意感染那一家人,莫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陳朝霞的親戚家裡看著挺有錢,房子比平常的四合院都要來得大,況且這個時候還能藏有糧食,可見也是有門路的人。
侍衛的到來,讓門口圍了許多人,大家都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一有什麼動靜都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他們看見夏寧樂,上前打著招呼,司清漣是公主,穿著又得體高貴,自然讓人疏遠著,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瞧她。
屋裡共有六人,除去陳朝霞外,站在最前方的女子和男子明顯是家中主人,還有一位老婦人和三子,他們均是不知所云、雲裡霧裡的樣子。
耿直向他們解釋一番後,女子頓時沒了儀態,衝上前就想抓陳朝霞質問,被耿直一把拽著,耿直力大,女子掙扎都是徒勞的,她只能聲嘶力竭瞪著陳朝霞。
「為何要害我們一家人?」
陳朝霞笑道:「自然是以怨報怨,當初我寄養在你們家裡可是受了不少苦,後來父親被判滿門抄斬的時候,父親求著你們應下我是你們的女兒,可你們卻是怎麼做的?」
陳朝霞是庶出,剛出生就被方士說她會剋死哥哥,為了嫡長子,祖母便將她送來這裡,陳朝霞每隔幾年才會見到自己家人一次,這些年她都是在一個冷漠的環境下長大的,豈料真正剋死哥哥的是他自己,欺負人踢到了鐵板,累得全家人一同遭殃,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