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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只能和十來歲的小姑娘打成平手,可見司清漣的內力是有多強,天賦有多好了,至於司清漣的師父,是尼庵寺里的一位道姑,帝王心疼她,一招聖旨就把人請來教導司清漣,在幾年前仙逝,厚葬之後尼庵寺便成了皇寺,偶爾供帝王參拜。
「我來背你。」
何士坤聽言,總算逮到機會和夏寧樂親近,他不等人回答,便拉著她的手腕,作勢要背人。何士坤的力氣很大,夏寧樂一時間掙脫不了,司清漣僅是輕輕拍了何士坤手背,他就鬆了手。
「跑不動也得跑。」
夏寧樂喘得說不出話,只能點了點頭,她明白司清漣的意思,越是混亂的時刻,越是得依靠自己,即使跑斷了腿也得跑。
「何必如此苛刻,樂樂只是尋常女子,第一次長跑,跑不動是正常的,我背一下怎麼了?」
司清漣懶得回他,把夏寧樂拉到自己身邊,道:「我教你兩句呼吸的口訣,你記好。」
何士坤喜歡什麼都替夏寧樂做了,司清漣卻什麼都讓她自己來做,會用實際行動來教導夏寧樂,會讓她活得更有尊嚴,口訣的確只有兩句,就是呼吸和步伐的節奏,很好記。
夏寧樂跟著口訣跑,呼吸順暢了許多,只是消耗的體力一時半會是恢復不了的,何士坤在二人身後顯得咬牙切齒,卻對此也無可奈何。
天空的烏雲淡了許多,夕陽漸漸露出頭,雨勢一弱,風也跟著變輕,隊伍後方的屍傀再次追趕上來,射出的箭雖是精準,可大家消耗實在是太大,又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手腳早沒了什麼力氣。
三箭射出,能有一箭命中腦袋,屍傀數量多如螞蟻,不一會就近了身,大家嚇得奪命狂奔,哪裡還顧得了旁事。
後方的騷亂讓所有人加緊步伐,漁港就在前方,雨停後有人出來整理被風雨毀掉的樹木,清理路旁,卻見一群人浩浩蕩蕩跑過來,他們一臉懵,還以為是官兵來抓人或剿匪,紛紛交換八卦的意見。
他們知道鼠疫一事,這裡又是貿易的港口,人來人往的,說不定是有人感染了鼠疫,所以官兵來此抓人。
「宋家老夫人臥床多日都不見好,我估摸著是感染了鼠疫。」說話的青年男子放下了手中工作,和身旁的人嘮嗑起來。
那人看著官兵一波接一波掠過,神色極其驚慌,他疑惑道:「可我怎麼感覺他們不像是來抓人的?」
這些官兵什麼場面沒見過,卻如此慌張也令二人摸不著頭腦,夏寧樂路過之時,只來得及揮手,二人見狀,還友好地回應著揮手。
「那姑娘真是俊。」
「再俊和你也無緣,別想了,快幹活。」他推了推對方,「不然村長又要嘮叨了。」
「哎,你看那邊。」
落後的士兵被一群髒兮兮的弱小人群撲倒,二人見狀,極其驚訝,還以為這幫人要造反,連官兵都敢打,他們聽見接連慘叫才發覺了怪異,可惜太遲,屍傀已經到了二人面前。
一張青白的臉有半邊露了骨,張開的嘴發出野獸般低吼,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咬住咽喉,他連喊聲都沒叫出就被撕掉了喉嚨,一旁的幾人嚇得不輕,轉身逃走之際卻被壓到地上,不管是腰還是腿都在被撕咬,痛苦的聲音傳至遠方,他們身上的肉被活活咬下,直到疼死。
官兵匆匆忙忙進入了村子,許多準備晚飯的村民疑惑出門,駐足看著人狂奔,緊接著就被一群染血的人撲倒,慘叫聲很快傳開,大家嚇得往屋裡躲,官兵一同擠了進來,大家四分五裂分頭逃命。
屍傀到處找人咬,整個村子陷入恐慌,運氣好的官兵躲在村民屋裡,來不及逃的全部遇難,這場暴雨過後不見天明,只給世人帶來一場災難。
司清漣等人運氣差了一點,房屋全部大門緊閉,無論怎麼敲門都沒人回應,夏寧樂直接捅破窗戶紙,裡頭的幾人見狀,不斷哀求他們離開。
夏寧樂沉默不語,轉頭跟著司清漣繼續逃竄,方才那戶人家的身形異常,極有可能也是感染者,換言之,這個村子不安全。
前方路上,不知何時有了幾隻屍傀,司清漣將懷中的嬰孩給了夏寧樂抱著,在他們撲上來之前就被司清漣的箭射倒,箭在眉心上,當真是快又准,在路過屍傀身邊時,司清漣順手拔箭再射,又一隻屍傀倒下。
可在轉角處,卻有一群屍傀聞聲而來,士兵疲憊地扛著盾,在屍傀地撞擊之下他們潰不成軍,司清漣只得拉著夏寧樂往另外一邊跑,何士坤緊隨其後。
「四合院!」夏寧樂欣喜萬分。
這家院子寬敞闊大,牆有三米高,牌匾上寫了宋府,門前還有石獅子,顯然是大戶人家,提供數百人避難不是什麼問題。
宋家主母臥床多日,外人只道是年紀大了,其實只有宋於航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在前幾日他就命人緊閉大門,任何人都不見,如今遠遠就聽見了呼救聲,他也不敢隨意開門。
宋於航在門口來回踱步,心中煩悶,他命小斯開條門縫看看情況,僅是一眼,小斯便嚇得合上大門,哆哆嗦嗦說:「外面有怪物吃人!」
「什麼?」
宋於航本就在朝中聽見有關鼠疫變異的風聲,如今聽小斯這麼說,他就想著自己被關在房裡的老母親,心中沉疼說:「那還等什麼,快搬東西堵著點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