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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又明喊了一聲:「三個多月前,聖上應該有見過太傅,不知聖上可有同太傅交代什麼?」他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無奈嘆氣。
太傅自然是聽見那番話,他閉著眼睛,腦海里回想到聖上交代的事,仿佛能感受到秦又明的無奈,緊跟著一聲嘆息。
何士坤回到府邸,就交代左、右副將一些事情,讓他們務必看好寢殿大門和皇后,若有事,立刻通知,並且命他們挑選兩千士兵。
口糧自然從軍中調配。
「多準備些乾糧,越多越好,若是不夠,就去糧鋪買。」何士坤顯得焦慮,「還有,多準備些馬車。」
左副將說:「糧鋪最近斷糧,據說都被長樂公主給收了去,城裡現在的糧食價格也比之前高了許多,只能先從軍中籌些糧食出來。」
「那就先這樣吧!」
何士坤心裡疑惑,即使長樂要回北疆,也不該帶這麼多的糧食,他摸了摸下巴,心中是越來越慌,總覺得這一去不會太平。
「報,將軍,悅坊出現感染者,人目前被關在柴房,還請將軍指示。」士兵在房門口說。
「真是麻煩,隨我去看看。」
何士坤帶人匆忙出門。
悅坊里,在柴房門前聚集了很多人,一聲聲嘶吼從柴房裡傳出來,坊主臉色煞白,這門每次被敲一下,她的身體就跟著抖一下。
悅坊有幾位姐妹身上有抓痕,有的在臉上,有的在手臂上,她們的傷都算輕的,傷得最嚴重的是護院,手臂有塊肉被咬掉了,綁著的白色紗布全是艷紅,溢出來的血液滴滴答答不斷落在地上。
血腥味讓柴房裡的陸嬌嬌變得更瘋狂,柴房的門被撞得搖搖晃晃,幾名護院只能用身軀擋住門。
坊主顫抖著聲音:「陸嬌嬌,你發什麼瘋,我關你幾天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咦呀!」陸嬌嬌尖銳的叫聲像是遇見生死仇敵,只能不斷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
何士坤領著人趕到,他們將柴房周圍的人群統統驅趕到大堂看住,有些士兵手持護盾、還有一些士兵手持木棍,木棍上面有個鐵圈,均是嚴陣以待。
何士坤:「抓到後送去地牢。」
士兵打開柴房門。
陸嬌嬌嶙峋的身軀緩步走到外面,她的雙眼灰濛濛,像是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膜,失去了視力,頭髮乾燥打結,唇和皮膚乾裂出蜘蛛網的紋理,像被太陽暴曬成這樣的,走路也是東倒西歪,隨時有暈過去的可能。
士兵用護盾擋在身前,緊繃著臉,陸嬌嬌抬頭,似乎在看著烈陽,她忽然猛地趴在地上,伸出舌頭舔著地上的鮮血。
一個鋼圈順勢套在脖子上,用力一拉,陸嬌嬌被打擾了用餐,變得猙獰,咧著嘴朝士兵揮手,可脖子上的鐵圈束縛著,總和士兵抵著一根木棍的距離,無法靠近。
一個麻袋忽然套著陸嬌嬌,繩子將其捆綁,被眾士兵給押走了,何士坤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轉身去了大堂。
坊主見到他,心裡沒有底氣:「何將軍,陸嬌嬌到底怎麼了?」
「她感染了鼠疫,自知活不了多久,才會想拉人墊背,給她做陪葬。」
「怎麼會如此。」坊主全身一軟,身後的陳朝霞護著她,坊主又問,「那我們會如何?」
何士坤瞧了一眼受傷的人群,道:「抱歉,看來你們都得離開皇城了,這裡的事,我稍後會同皇后娘娘解釋。」
坊主一臉絕望,陳朝霞卻是笑了笑,悅坊所有人被趕出皇城,也包括護院,不管護院怎麼哀求見一面家人,士兵都不為所動。
整個悅坊一下子變得空蕩蕩,士兵面戴白巾,手提著火爐,用煙燻火烤方式進行防疫,白色煙霧繚繞漫過大門,不管這種方式能不能防住鼠疫,至少會給百姓吃下一個定心丸,而這件事很快傳入公主府,夏寧樂也僅僅只是感嘆一聲。
皇后已經派來公公傳旨,司清漣可以回北疆,但得帶上隔離地的百姓,由何士坤隨行護送,公公一走,公主府外的禁衛軍全部撤離。
夏寧樂不由感慨:「殿下真是料事如神,是如何知道皇后會放殿下回北疆的?」
司清漣慢條斯理喝著茶:「朝中局勢當屬何士坤的勢力最強,皇后心急,看中本宮手裡的封地,今日才會有一出擒你的戲碼,但何士坤又是什麼人,豈能眼睜睜看著皇后做大。」
「所以,無論皇后是不是來擒我,何士坤都不會坐視不理,對嗎?」夏寧樂感覺自己的智商不夠了,這群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眼多。
男主明明在維護自己的權利,卻還深情款款說會保護夏寧樂,女主明明料到這一切,卻還和夏寧樂說什麼「有你在身邊」這種鬼話,從頭到尾,夏寧樂就是個工具人,雖然,這也是夏寧樂喜聞樂見的,只是心裡難免有點不爽,會顯得她智力殘障。
「是,只要今日皇后拿不下本宮,無論皇后是否會放本宮離去,本宮都有辦法叫何士坤和皇后先行反目,屆時腹背受敵,皇后也只能放行,專心對付何士坤。」
司清漣在給夏寧樂分析這件事的時候,就和賞花論花一樣,事不關己,全然沒有在意到一旁的夏寧樂此刻又會是何種心情。
春兒這時跑進來說:「殿下的便服都已準備妥當,只是夏小姐剛來府里,並沒有什麼衣物,春兒是否先去給夏小姐置辦幾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