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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問道:「你什麼時候想到的?」
羽久雙眼盯著遠方的路,安靜又乖巧。
琴酒用餘光覷著羽久的表情,說道:「耳朵聾了嗎?」
羽久顧左右而言他,說道:「明天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琴酒猜羽久很可能是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故意找藉口到處逛,但確實也不能排除對方和警察合作。琴酒唇角揚起,卻沒有半點笑聲,跳過說道:「對方是真的蠢。」
琴酒在聽到對方要在同一個地點換時間交易的時候,就知道對方就是個橫衝直撞,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笨蛋。以為自己答應了,便是自己輕信了對方的話。
「他可能是衝著我過來的。」琴酒從過去到現在樹敵無數,依舊漫不經心地說道,「明天我去交易,若是他對我開槍,自然是開槍了結對方。若是只是我們想太多的話,那就收了錢,橋歸橋,路歸路。」
琴酒從早上收到電話開始,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只是想看羽久的觀察力,不需要羽久有任何計劃的策劃能力。
「總而言之,你會開車倒是容易了些。」
琴酒想要抽支煙,注意到羽久在開車,想起羽久之前在車子裡面咳得跟抖篩糠一樣,發癢的手還是忍住。
羽久還在看著前方,突然聽到琴酒又在摸口袋,知道他想要抽菸,說道:「我給你買了棒棒糖,你可以先含著過過癮。」
「……」
「是草莓牛奶味的。」
琴酒根本就不想回答,但發現羽久正在觀察他的表情,皺著眉說道:「………你以為我心動了嗎?」
「你如果沒有心動,為什麼要遲疑?」
「開你的車。」
……
翌日。
羽久跟著琴酒按點出發到交易地點。
臨出發之前,羽久見琴酒在自己的配槍裡面裝了子彈。琴酒還給羽久遞了一把槍,羽久拿過手槍時,感覺重量不對。但他沒有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會用這把槍。
交易的人是個年輕人,穿著一聲黑西裝,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個坐在辦公室的白領,高瘦斯文也不健壯。下車的時候,他還有意識地環顧周圍一圈,最後他把視線落在琴酒旁邊提著黑箱子的夏目羽久。
對過基本的暗號後,對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已經把錢帶過來了,你們的貨也給我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現在就彼此清點一下。」
琴酒沒有多說,就讓羽久開了箱子。
箱子裡面放著24條試管瓶,瓶內都是乾淨透明的液體,在黑錦緞鋪著的黑箱子裡面,一瓶瓶精貴得像是專門定製打造的高級香水。羽久這一眼也看不出那裡面裝的是什麼名堂,鼻子也聞不出味道來,但他能猜到的方向是毒液。羽久從前聽說過,有些蛇毒一公斤可以達到接近30萬美元的價格。
交易方也打開了自己的箱子,裡面滿滿當當地裝著一箱子的現錢。琴酒上前檢查了一遍,確定了是真鈔。
這種交易原本也不是雙方結束後還有餘裕聊天的交易。彼此確定貨物和現錢之後,兩方也就以「下次還有合作的機會」而結束。
目送對方離開,羽久不知道為這風平浪靜感到心安,還是該感到不安。琴酒卻沒有半分遲疑,把錢箱子直接扔到後排座位上,說道:「上車。我們先從這個地方離開。」
見琴酒下意識走到駕駛位上,羽久便立刻自覺地坐在副駕駛位上。
「……」
算了。
琴酒懶得多說。
一小時後。
東京臨海紅色鐵橋上。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被幾輛白車狂追不舍。以正常速度開車的車子陡然看到旁邊一輛車竄到自己面前,緊接著手槍的槍彈從某輛黑車的車頂上炸開火花,一時間鳴笛聲此起彼伏。
羽久也不管周圍人是什麼反應,後面的車是不是用上槍了。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來接應的大卡車,然後全身而退。
琴酒做完交易之後,就把錢倒在準備好的布袋子裡面。他自己帶著錢,租了另一輛車子。而羽久則帶著空箱子前往東京跨海立交上逛上一圈。空箱子裡面如預想的一樣,裡面裝了定位器。但就算沒有定位器,琴酒也打算分開行動。
琴酒對新客戶從來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哪怕是毫無波瀾地完成交易活動,他也會追蹤對方的來歷和背景。更別說這一次,交易的人只交換交易時間,這不符合常規。如果對方是可以發展成長線顧客的,自然是可以維持。但對方只是來攻擊他們的話,那面對這種人,琴酒不僅要他們的錢,還要他們的命。
琴酒和羽久兩個人分別開一輛車。
由帶著定位裝置的空箱子的人(羽久)負責引開注意力,讓他們以為自己帶著錢回到大本營裡面,而琴酒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黃雀」。
跨號大橋終點會有列車軌道。這就意味著,前面會有交通燈。也就是說,道路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必然會出現了堵車情況。
羽久覺得自己現在就釘死在馬路中間,前後都有車子,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旁邊的車道逃跑。羽久正打算變道,發現追蹤的人根本沒有想過下車追上他,又或者變道逆行追上他的方向。想法電光石火,羽久重新轉過身,迅速打開空箱子,剝開箱子的皮質裡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