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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應該不至於為了貝爾摩德?
難道還是看出了夏目羽久對他的心思?
想要藉機給個甜頭,把自己的搭檔策反當他的眼線?
「波本,你留在這裡做什麼?這裡應該沒有你的事。」
波本想不到琴酒沉不住氣的問話居然不是去遏制人禍的發生,而是繼續要窩裡鬥。但是現在越表現自己在意羽久,自己越顯得奇怪。波本氣定神閒地說道:「當然是來看看戲,我有時間。」
「能想看戲也確實有時間,所以到時候被要求做什麼,你也願意配合嗎?」
「我覺得琴酒應該不會任自己的手下胡來的,就不知道會用什麼方式。所以我正在期待這一點。」波本不緊不慢地笑道,「難得可以看到貝爾摩德有教人的心思,我也想好好觀摩一下。」
從這句話,琴酒大概知道波本是來看自己笑話的。羽久有時候就像是失控的小狗,連別人的話都聽不進,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琴酒在想,到時候拿槍警告羽久,會不會變成非常失控的場面,但是波本一定會一輩子把這個當做笑話的。
琴酒說道:「你想怎麼樣?」
「我沒有想怎麼樣,你以為我想怎麼樣?」
「我沒有以為你想怎麼樣,你話可以直說。」
「你要我說什麼,我沒話可說。」
波本說道。
這話音落,琴酒和波本的角落一片寂靜,只有杯壁上的水液徐徐流下。他們的沉默就像是兩頭巨獸在互相警惕地對峙著,在無聲中互相找對方的破綻,連一秒的時間也變得漫長無比。
波本正要說話,羽久和貝爾摩德又走過來了。
貝爾摩德走在前面,目不斜視地直接走到了琴酒面前,正要往他旁邊一坐,琴酒把酒杯放在貝爾摩德要坐的沙發上。貝爾摩德笑了笑,側身打算坐在琴酒的大腿上,琴酒左腿搭著右腿,把酒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全身心都在說「自己沒有任何位置可以讓貝爾摩德靠近」。
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貝爾摩德打了一個響指,於是身後身形較為瘦削的羽久便走了出來。他這一走到面前,琴酒和波本都有一瞬緊張了起來。羽久走到琴酒面前,把他的酒杯直接拿走。這舉動來得忽然,琴酒指尖沒辦法使力,就被羽久鑽了空子。
羽久說道:「琴酒先生,為了讓我的任務順利,請配合我一下。」
「……」
羽久還沒有等琴酒發話,就繼續說道:「您也不是希望我能夠完成任務嗎?」
琴酒覺得自己真不該管羽久死活的。
羽久說完之後,便退開一步讓貝爾摩德坐在琴酒旁邊。琴酒就看著兩人在把他當擺件使。只是有波本在,真大發脾氣反而顯得失態,完全沒有必要。只是他並不太希望事事太順著羽久和貝爾摩德的意,日後要管住他們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貝爾摩德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貼著琴酒,而羽久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像是在觀摩,又像是在蓄勢待發,連波本在旁邊也忍不住看向琴酒,想著到底要做什麼?然而,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羽久就直接坐在他的旁邊。
「……」
琴酒的視線下意識追了過去,就被貝爾摩德的手掰了過去,貝爾摩德順勢把雙手攬著琴酒寬大的肩背,把他帶到自己的面前,飛快地說道:「我們借個位。你想不要讓波本以後繞著你走,你就放手讓夏目做就是了。」
琴酒墨綠色的眼瞳瞳光下沉。
果然這就是件荒唐的事。
無聊至極。
羽久見貝爾摩德拉著琴酒灌酒,也學著貝爾摩德強勢的動作,正準備要做。原本緊張,思考力時不時離家出走的波本對上羽久湊近的臉,嘴角莫名動了一下,羽久以為他要笑,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頓時懵了。波本這才注意到自己是想要笑。
這算什麼。
波本絕對沒有想到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和羽久見面,他還得做這種事情。但如果他和羽久非親非故,波本也許還會在想著,裡面有什麼算計。可一對上羽久的眼睛,羽久的心思很淺,心情也寫在臉上,莫名顯得自己處處提防,時時警惕的樣子顯得滑稽又可笑。
波本這一笑,也沒有辦法停下來,有好幾次連聲音都沒有了。羽久手不知道往哪放,還幫他順了順氣。
隔壁還在注意動靜的琴酒和貝爾摩德也被兩個人的互動弄懵了。
有這麼搞笑嗎?
貝爾摩德朝羽久的方向望了去,羽久搖了一下頭。這搖頭還不是在說不知道,而是羽久什麼都沒有做。
貝爾摩德教的不是真的強灌酒,真要灌毒藥,也不是靠的蠻力,還得是吻技。羽久估計對方閉緊嘴巴,就完全不知道怎麼撬開了,保不齊藥水還被自己吞了。這風險極大,貝爾摩德教羽久的是在嘴裡面含刀片。
刀片不足一指長,刀刃鋒利,割破皮革不在話下,更別說比柔韌的真皮還要脆弱的人皮和皮下血管。
貝爾摩德在嘴巴裡面可以藏一片刀片,藏完之後依舊可以正常說話,喝水吃東西。早些時候她學習這技術還是從小偷那裡學的,他們最多可以含六枚刀片,兩頰和舌頭下都可以藏。一開始還以為這刀刃上會有蠟封刃,但後來才發現,對方是直接含在嘴巴裡面,根本就不怕割破舌頭。
要克服害怕這危險的恐懼感,還不是一時半會,想學也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