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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來源於身體正在不斷往外膨脹的中年男子,原本挺立的五官隨著時間慢慢變得平整光滑如紙。光是依靠肉眼判斷,就能知道對方即將要爆炸。夏目羽久的身體很快動了起來,在中年男子的口裡面出現了一道詭異的紅光,直覺告訴他,關鍵在那道紅光裡面。
但是這搶救時間到底是太短了。
在夏目羽久靠近之前,人體瞬間爆炸了,半空中只懸著一顆紅色的晶石。這晶石並沒有原地消失,而是朝著貨櫃的某個位置顫動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像一顆流星一樣從自己面前飛逝。於是,夏目羽久想也沒有想就直接飛撲上去。抓在手心裏面的時候,夏目羽久沒留意,被那急于歸主一樣的晶石帶著走了好幾步路,於是,「夏目羽久」像是搶食一樣,怕手上抓不住,直接把晶石塞在嘴巴裡面。
「喀嚓。」
「喀嚓喀嚓。」
「喀嚓喀嚓喀嚓。」
夏目羽久發現自己像是在嗑碎硬糖一樣地在吃晶石的時候,站在遠處的斑馬裝的人正在看著自己,似乎有話想要說。目光對視之間,瀰漫的霧氣陡然消失,夏目羽久身子一輕,仿佛掉進了深淵裡面。
這一次,夏目羽久也跟著掉進了黑暗裡面。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照著自己的床頭,迎面一片燦然的金光。夏目羽久抬頭看了一下時間,是早上六點鐘。他身體確實休息不足,但是生物鐘讓他定時醒了。夏目羽久既然醒了,就乾脆坐起身,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便去洗漱間洗澡,順便理清楚現在最關鍵的事情。
昨天晚上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像是才從丹尼斯了解到俄羅斯的連環殺人犯,就在當晚接觸到了俄羅斯案件的核心人員;五千億日元裝隨著新增的異能裝進了自己的口袋,那群人要怎麼發瘋一樣地開始搜尋拿走五千億的人,畢竟幾個黑幫成員都如此默契地聚集在一起,一定是有人暗中操作的。
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晚上對著他開槍的人。
因為這個人是所有人裡面意識最清醒的。
夏目羽久不得不說,這個黑幫社會真的是水深。別說是昨晚從俄羅斯來橫濱的人知道這五千億的存在,想要另立新組織來捕捉異能者入坑;單是那個知道五千億日元的存在,卻完全沒有想過獨吞,反倒是以它為餌,設計所有橫濱黑幫組織的人入局,這個人的膽識、魄力和心計已經足夠讓人產生畏懼。
夏目羽久現在最該擔心的並不是各大黑幫成員可能回來搜捕他,而是「幕後黑手」正在盯著自己,哪怕不知道自己是誰,他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夏目羽久也非常清楚,那個人就在港口黑手黨裡面,很有可能就是森鷗外本人。
這件事得跟坂口安吾前輩說才行。
但這五千億不能給森鷗外。
夏目羽久清楚地看到,昨天晚上黑幫勢力的惡鬥犧牲的人數,其實都只不過是森鷗外來操控局面的籌碼。如果錢到他手上,恐怕他只會創造更多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他才剛換好衣服,診所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夏目羽久想也沒有想就直接開了門,門口站著太宰治。太宰治披著黑色的長外套,雙肩頹著,看起來很疲憊,手臂上的繃帶被血浸透,血色到現在都沒有褪色。
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只是盯了一眼門邊垂下的防盜鏈,再望向夏目羽久的眼睛:「要是做港口黑手黨的密醫,起碼要有一點自保意識。這個非營業時間點來敲門的人,怎麼想都會很古怪吧?若是來的是一名殺手,你現在也許命就沒了。」
「殺手來找我做什麼?」夏目羽久不為所動,直接讓太宰治進診所裡面,注意到太宰治指甲縫裡面都是幹掉的血,又說道,「話說,你要換手臂上的繃帶嗎?」
太宰治抬起自己的手,甩了甩說道:「確實髒兮兮的,換吧。」說著,他從口袋裡面拿出兩顆巧克力糖,扔了一顆給夏目羽久手上:「撿來的,就當做是報酬。」
「……」
太宰治笑了笑,拆了一顆放在嘴巴裡面:「是硬糖。我看你昨天也挺愛吃巧克力的,你試試看。」
夏目羽久並不是特別愛吃甜的,把丹尼斯送的巧克力轉送給江戶川亂步了。看他誤會了,夏目羽久也不想去糾正,而是說道:「那你坐在那裡。」夏目羽久用視線示意了方向,自己拿出醫藥箱裡面的酒精棉和新的紗布繃帶卷。
太宰治的視線跟著他的動作移動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話說,你起得還真早,還洗了澡?還是你壓根沒有睡呢?」
「我一向起得早,早睡早起身體好。」夏目羽久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就差掛一個金字牌子「信我者得永生」。
太宰治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一樣,笑起來乾淨又清爽:「算了吧,我巴不得天天睡到我不想睡為止。昨天晚上我可是熬了一整晚,到現在都想乾脆一頭栽進河床裡面,睡個飽了。」
夏目羽久不接太宰治的話茬,坐在他的面前,說道:「手伸過來。」
太宰治的手也跟著抬起來,看著夏目羽久一手扶著他的手,一邊幫他拆繃帶,自己明明含著糖,嘴巴還不停地開始閒聊起來:「我前個星期吧,玩了一個SRPG遊戲。」
「好。」
太宰治頓時就吐槽起來:「聽你這麼回答,就知道你在敷衍我,不知道說什麼就說一個「好」字。」他看了一眼夏目羽久放在一邊的糖,驚奇地說道:「欸——你不吃嗎?味道還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