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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久和中原中也不約而同地朝著廣播聲源,也就是往車站的喇叭處看去,但是明明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此刻他們卻只能感覺不真實。
列車到站後,車站就像是安裝了感應燈一樣,跟著亮了起來。
燈光光線就像太陽底下反光的白雪,穿透力不強,冰涼又冷清。列車整個模樣也在黑夜裡面全部顯露出來——那是一輛不管誰取什麼樣正式的名字,都會直覺記憶成「猿猴電車」的電車。基礎設計還是和普通列車一樣,但是在那基礎上,車頭設計成猿猴的模樣,車身還套著一層猿猴棕褐色的皮毛,此刻皮毛蓬鬆得就像茂密的叢林,感覺車體柔軟又溫暖,但毫無疑問,這內部應該還是堅硬又冰冷的精鋼製成的。
羽久和中原中也兩個人也是膽大。兩個人完全沒有想過要集體行動,羽久走車頭位置,中原中也走車尾位置,決定從頭和尾夾擊包抄。如果說異能者就藏在這趟列車裡面,那麼人應該就藏在某個地方。
「猿夢」故事裡面,電車會停靠三次。
每一次停靠都會帶給人致死的懲罰。
而這處罰方式由停靠的車站廣播通知。
羽久和中原中也來車站之前,他們又上網仔細看了一次《猿夢》的都市傳聞。事實上,「猿」這個字眼在訓讀讀音上,還玩了一個文字遊戲。「猿」暗指「死亡」。而《猿夢》這個故事,既可以指的是帶給人死亡的夢,也可以指的是通往死亡的列車。
故事是這樣的。
故事中的「我」做了一個無比清晰又真實的夢,夢到自己坐上了一趟類似遊樂場裡面招引遊客注意的猿猴列車。車子上坐著呆滯又無精打采的乘客。坐在電車上的乘客依照順序坐著,而「我」剛好坐在第三個位置。每次車子到站,就會出現四個奇怪的執行者。他們按照順序對乘客進行懲罰。正是眼見著旁邊的兩個人經歷慘死,「我」拼命地想從夢裡面醒過來。雖然成功地醒過來了,但是在第二次入夢的時候,這個恐怖的夢境就又再次出現,正好卡在「我」之前的節點。
「輪到「我」了」。
中原中也和羽久比了一個手勢,兩個人同時上車,這樣不會出現次序問題。如果對方的異能就是重現恐怖故事,那麼「次序」很可能是一個關鍵點。
在車門關上之前,羽久和中原中也同時登上的列車。但是,轉眼間他們兩個就又停在了同一間車廂。發現這件事,還是因為兩個人一上車就背靠著對方的背,不用動都能發現身後有人。
中原中也失笑了一下:「可能是嚴格按照故事內容來的。」之前的包抄計劃一下子就落空了。
這才剛說完,羽久和中原中也的身子忍不住晃動了一下。
原來電車發動了。
車窗的景象也緊跟著急速地前進。
除了羽久和中原兩個人之外,電車裡面的乘客就像是木偶一眼,呆呆地坐在位子上隨著座位搖搖擺擺。
羽久沒有理會,而是環視了周圍一圈,看到車廂前後都有一個車門,像是接通這個車廂的另一個車廂。車門上又各自有一個巴掌大的透視鏡。於是,羽久想也沒有想就直接從透視鏡裡面望過去,結果他看到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車廂裡面,站著另一個「夏目羽久」和另一個「中原中也」。
車廂裡面的「羽久」在車廂裡面到處探看了一圈之後,一邊握上了手拉環,一邊和對面的「中原中也」對話。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夏目羽久根據他們的動作和唇語推斷,發現他們似乎已經待在列車上有一段時間了,情緒各自到了一個變化的節點,氛圍很僵硬。
羽久:「……」
如果他們長期處於無解狀態,也會有這麼不愉快的時刻嗎?
就在這時,車站廣播響起來了「下一站,剖腹,剖腹」。羽久立刻回頭確認了一眼還在試圖和電車乘客搭話的中原中也。羽久正想說點什麼,電車裡面突然憑空冒出了四個拿著砍刀的猿猴。
夏目羽久和中原中也互相交換了視線。
每隻猿猴手臂都有成年男人的大腿那麼粗,睜著沒有聚焦的眼瞳,在和兩個少年對上視線後,便直愣愣地朝著他們,揮舞著砍刀撲了過來,整節車廂「砰砰砰」作響。
中原中也素來是不用武器。一看到它們錚亮的刀身,中原中也突然想起自己來的時候,忘記提醒夏目羽久帶把武器了。但他的想法只是一瞬之間,因為他見到夏目羽久也沒有等它們衝過來,自己就率先沖了上去。
那其實就是一道白色的虛影。
在狹小的車道裡面,夏目羽久一個人瞬間堵住兩隻猿猴。還不等中原中也看清楚,刀穿刺身體那紮實的聲音也在緊跟著響了起來。
中原中也聽到這聲音,腦袋頓時宕機,忍不住驚呼出聲:「羽久!」
夏目羽久抬起手,直接朝著另一隻猿猴的脖子一揮,只看到刀光飛閃,一注血水如箭一般「唰」得一聲濺在了玻璃車窗,乘客的臉上和衣服上。中原中也再低頭一看,夏目羽久手上拿的不是猿猴上的刀,是什麼?!
夏目羽久甩了甩刀,將刀身上的血水甩乾淨,黑色的眼瞳閃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一絲瘋狂和快意,但對上中原之後,羽久恢復平靜地說道:「不用擔心。正常來說,別人拿武器靠近我,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