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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久被琴酒戳中了自己的想法,頓時沒有聲音了。
「……」
「聲音呢?」
「我說放過,就可以放過嗎?」
琴酒挪了挪背,擺出更餘裕的姿態,說道:「當然不可能。」
羽久見琴酒不吃這套,便堅定地說道:「我還是覺得你的想法不好。」
「廣田雅美她的心思原本就不在組織裡面,遲早也是要叛離,乾脆姐姐去陪妹妹,黃泉下也有個伴。」琴酒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敲著把手。反正人是註定要死的,要是能夠試出雪莉真死假死,那也沒有算是浪費。
羽久正要說話,門邊突然冒出了新的一道聲音:「琴酒,還是這麼喜歡趕盡殺絕,難怪這麼多年了,你身邊也沒有多少人。」
說話的是波本。
他說完之後,便笑了起來。
正像波本討厭琴酒的不近人情,琴酒也討厭波本的綿里藏針,圓滑世故。在波本看來,兩個人的目光若是實質性的刀劍,他們目光相交的瞬間就發出「鏘」的刀劍相搏的聲音。
琴酒不動聲色地看羽久又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波本,輕嘖一聲,才對波本說道:「事情交接還沒有完嗎?如果只是路過,你現在就可以滾了。」人才剛出現,琴酒就下逐客令。
「我也不是你的下屬,似乎我沒有必要聽你的話。」波本還特意對琴酒的方向露出沒有任何內涵,十分營業化的笑容。「我也不是在找你。」
波本朝向羽久的方向:「夏目君,我可以跟你聊兩句嗎?」
「好。」
羽久正想要和波本聊兩句話,所以他一說,羽久也沒有想過要拒絕。但是對琴酒來說,這就是在公開地搶人。於是琴酒開口說道:「波本,夏目是我的人,怎麼說也輪不到你差遣。」
在波本面前,琴酒並沒有主動說羽久的代號。
「我也沒有差遣夏目君。只是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講一下。如果你覺得當面這麼講會接受不了,那麼我和夏目君在你背後說,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好受一點?」
琴酒自然知道波本是故意挑釁他的。
「不過我覺得,這樣做實在沒有必要。琴酒內心那麼陰暗,要真是那麼做了,恐怕琴酒就真的受不了。」
羽久就像是被踢來踢去的足球,誰說話,自己的頭也跟著轉到說話人的方向。
琴酒冷聲道:「真是廢話連篇。」
波本的表情收了起來,多了幾分冷漠與不耐煩。
「琴酒,你倒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何必向朗姆自請重新調查這件研究所失火的事情?是擔心我幫助別人逃跑嗎?」
「我還真巴不得抓住了你幫助叛徒離開的證據。」琴酒毫不猶豫地說道,「屆時也可以一槍打穿你的腦袋。」
琴酒雖然沒有找到任何波本指使他人來暗殺自己,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被困在郵輪上上受傷的一切事情都和波本有關係。
羽久雖然之前就聽說,琴酒和波本的關係很差,但是上次在酒吧的時候兩個人給自己的感覺都沒有像是現在這麼強烈。
兩個人真吵。
羽久見兩個人對峙還沒有結束,於是舉起手搖了搖吸引兩個人的目光。
琴酒和波本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了羽久身上。
羽久乾乾脆脆地說道:「你們繼續吵,我就想問,我可以去上個廁所嗎?我有點急。」說完之後,羽久踮踮腳,表示他剛才一直在忍著了。
琴酒和波本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瞬間像是被戳爆的氣球,瞬間塌了下來。
琴酒沒好氣地說道:「快滾。」
波本聲音也有些無奈:「想去就去。」又不是小孩子了。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了起來,琴酒和波本視線再一次交鋒。直到羽久離開後,琴酒才開口。
「你是來搶人的嗎?」
「如果我說是呢?」波本說道,「或許比起連搭檔都可以毫不客氣地開上一槍的琴酒,夏目君可能會更喜歡我也說不定。」
琴酒冷笑一聲,雖然不確定波本是不是特意來給他添堵的,但是他還是說道:「這似乎由不得你一廂情願。你少接近夏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波本偏了偏頭,紫灰色的眼瞳透著一些譏笑,「我想想,也許可以把夏目變成一名臥底,我搜集點情報,然後我又可以通過舉報臥底來賺點績效。琴酒你是指這個嗎?」
「你真是瘋子。」
「別說的你有多關心人。一旦有所說的證據『確鑿』後,射殺同伴,不就是你做的活嗎?」波本冷聲說道,「我現在的胸口位置還留有你一年前槍擊的痕跡。你真該慶幸我命大,活到現在。我會一點一點報復你。」
琴酒面上毫無波瀾:「我從來不會給人道歉。你就算屢屢逼我於死地,我也不會為此退讓。我只是做了我的工作。而你故意混淆視聽,處處與我作對,我的忍耐也有限度的。」
「我還能讓你忍耐?」波本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琴酒,你的話妙得很。」
話不投緣半句多。
琴酒和波本彼此陷入了沉默,而這個沉默在等著羽久回來的時候慢慢轉變成不耐。羽久足足消失了半個小時以上。琴酒忍不住主動打了一個電話。
「你是掉進廁所順便洗了個澡嗎?」
羽久慢吞吞地說道:「我不喜歡吵架。你們吵完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