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頁
琴酒的聲音沒有波瀾,說道:「嗯。」
「我沒有鎮痛劑,你現在應該疼得很厲害,要喝點酒緩一緩嗎?」羽久發現房間裡面有冰櫃後,裡面有一些啤酒,說道,「要我開燈嗎?」
琴酒沒有應,只是單手摸索著自己的口袋。他邊找邊坐起身,羽久就在旁邊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琴酒沒好氣地說道:「你沒有想過幫我忙嗎?」
「哦哦哦,我來了。」
羽久這個時候才動起身,幫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包香菸和一個打火機。剛拿出來,羽久大概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你要抽菸嗎?」
借著抽菸緩解疼痛。
琴酒沒有直面回答,說道:「現在,我教你抽菸。學會了,就不會總是一聞就咳。」
「………………」
見羽久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琴酒便揚起嘴角,那倒不像是笑容,因為裡面沒有溫度。他表情平靜,緩慢地說道:「真的給你的話,你反倒是會糟蹋我的東西。」
羽久瞬間安心下來。
「你開一下窗,屋子裡悶得很。」琴酒直接拿出香菸,點了起來,屋子裡面不多時便冒出幾縷了白色的煙霧。
羽久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外面的雪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琴酒也清楚地看到羽久的臉——又安靜又蒼白的臉。他搬過椅子,再次坐在琴酒旁邊,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琴酒對羽久的舉動也倒不在意,說道:「我剛才突然想到怎麼治住你的話癆了。」
「你是說,受傷嗎?」
他剛說完,就注意到窗口透進了涼風。琴酒吐出來的煙霧隨即被風也牽出了流散的形狀。
琴酒跟著羽久的動作轉過頭,銀色的長髮因為風而不經意間掠過羽久的肩頭,但是羽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此刻琴酒的轉身也隨之帶來了半片的陰影,陰影之中琴酒的手上香菸的火點就像流螢一樣閃閃爍爍。這隻火紅的流螢慢慢飛高,有一瞬,它消失了,就像是被黑暗湮沒了。
見羽久看得入神,琴酒朝著他的臉上吐了一口煙。
「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羽久原本還忍得住喉嚨癢,現在終於咳了起來。
「真是不中用的東西,這就被治住了。」
羽久聽琴酒的聲音似乎有一瞬間非常明朗。可聲線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語氣,琴酒繼續說道:「你救我,我是不會記你的人情的。要是你任務失敗,該怎麼處理,我還是會怎麼處理的。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多的期待。」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救你,只是我想做的。」
琴酒「嗯」了一聲,隨手把自己的打火機遞給了羽久,又掐滅了菸頭,自己重新躺回床上。羽久攤著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問道:「這個是給我的嗎?」這個打火機是琴酒隨身帶了很多年的,上面留有太多的細紋痕跡。
「為什麼給你?只是交給你保管了。」
「我什麼時候還你?」
「想抽菸的時候,就會找你。」
羽久覺得這個跟給他了,沒什麼區別,不過他還是說道:「陣先生,那我會好好保管的。」
「這點小事,你自然是要辦得到。」
第125章 你原來喜歡下雪的嗎?
郵輪被劫持時間多達六天。
琴酒在第三天的時候,傷勢已經痊癒了一大半,但他並沒有參與劫持的事情。開船當天被攻擊的事情,琴酒並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是他們為了減少不聽話的乘客,才對他開槍。但是,琴酒並不想管這件事。
現在人在海上,猶如困獸,琴酒也沒有想過要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
無論犯罪團體殺了多少人,搶了多少錢,都和他沒有關係。
與此同時,琴酒也讓羽久不用去參與這件事,告訴他只要現在任務成功就好了。話是這麼說,羽久似乎也根本沒有想去理會犯罪團體的活動,每次出去都是帶食物和水回來,前後沒有離開太久,總是守著琴酒,並且告知琴酒外面的情況。
「你以後也是要當警察,這種情況不是應該立刻衝出去,解救被困的人嗎?」琴酒見羽久正在用房間裡面的微波爐加熱速食麵,似乎並不關心外界的情況,於是隨意地開了口。
羽久一聽,很快就嘆了一口氣,說道:「每個乘客都受到人道的對待,屋子裡面暖氣充足,蓋的被子比我們還厚,三餐之餘,還有一顆小蘋果。我們要不自投羅網?」
要是換做別人說這話,琴酒一定會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的,但是如果是羽久,一定是認真地想過這件事。羽久從第一天開始搬食物的時候,就發現犯罪團體就把主要的食物控制在手上,留在廚房的都是生肉生米之類的原材料,帶過來的食物裡面能直接吃的只有胡蘿蔔。他們吃的速食食品還是羽久在各個客房的裡面搜集過來的。
「想都不要想。」
琴酒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就這樣在郵輪上平穩地度過六天,前來救援的汽笛聲和螺旋槳盤旋聲分別從海邊遠處和天際深處傳來,從凌晨響到中午,不絕於耳。據說匪徒混在解救的人群裡面,前來營救的警察一時間分不清楚,光是排查就花了大半天。
羽久這才注意到,從他們第一天進宴客廳開始,他們除了用面罩遮住自己的臉之外,不打燈光,也是起了遮掩人數的作用。畢竟上百個乘客,每天互相相處,若是被記住的話,之後想要逃跑,也是問題。但目前為止,並不是羽久應該關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