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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剛把手機垂下來,就注意到旁邊有個少年人蹭了他一下。因為蹭動像是沒地方站,不小心擠在一起,所以諸伏景光只是往旁邊挪了一下,才用餘光瞟了對方一眼。
少年個頭不算特別高,帽子的帽檐把他半張臉遮得嚴實,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背上背著一個輕便的旅行袋,衣服是白色的T恤和黑色的工裝褲,氣質凜然,在學校裡面應該是混體育類社團的人。
「打網球主要靠下肢發力,鍛鍊的是腿部肌肉,如股四頭肌,臀肌等。你的小腿是不是太細了一點?這個道具可能選的不太好。」羽久一邊說,一邊摘下帽子,眼睛還停在他背上的網球包。
諸伏景光盯著對方的臉努力找回羽久的影子。可能是因為膚色變了,還有換了瞳色,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之前那種陰沉病弱的形象,現在比過去的樣子更健康更有少年感。
「…羽久?你去沖繩曬了一個月的太陽嗎?」
「說來話長,耽誤時間,我就不說了。」
「……」
是的,這個是羽久。
第62章 幕間篇(四)
夏目羽久目前的身份是線民。
線民有匿名,掩藏自身身份的權利。
諸伏景光和羽久的會面自發轉移到了比較隱蔽的角落。
諸伏景光沒有羽久的聯繫方式,所以,諸伏景光沒辦法及時把另一件麻煩的事情及時通知夏目羽久。他一邊給夏目羽久看三大航班的旅客名單以及公安的部署,一邊解釋著現在的情況。
本次在上午十點去美國的飛機一共有三個航班,分別是去紐約,洛杉磯和夏威夷島。上次夏目羽久告訴他訊息的時候,他們立刻開始部署情況,因為不確定人到底會坐什麼航班,所以他們三個航班都進行了調查,並且將空乘人員全部換成了公安人員,但是在安置紐約的航班時,遇到了困難。
原來是這樣的。
這次前往紐約的航班上有一批特殊的乘客——美國FBI和他們引渡的殺人狂奧井丘(Okui Oka)。
這個奧井丘雖然長期生活在日本,但是父母雙方都是美籍日裔,所以他持有的是美國護照。根據法律,奧井在日本犯下多起殺人案之後,是受到日本國內法律管轄的。但是,這個奧井在日本長期的違法活動與美國關聯,再加上,率先發現這個人的存在並且抓獲的是來日本執行任務的FBI,這就導致情況變得複雜起來。
根據相關協定第17條,若是犯罪者人身自由受到美方控制的話,哪怕美方不配合,日本也沒有立場去審判和制裁嫌疑人。
然而,事實上,日本公安其實一直都在關注這個人,只是想暗中等待時機,沒想到被截胡了,人還得被帶離日本境內。也就是說,日本公安部門在調查奧井丘的案件不得不中斷。
所以,一出現FBI也來干涉的時候,日本公安和FBI曾經發生過口角,在後期FBI引渡過程中,日本公安希望先解決日本方面的事件,等調查完結果之後再放人走,遭到了FBI拒絕。
現在雖然兩方上級都出來調停了,但是這次確實處理得不太好。這就導致了新情況的出現——早上,公安另一部門(公安分很多部門,有分現場調查,情報資訊,追捕兇犯等職能不同的小隊)要進行逮捕代號為「貝爾摩德」的任務時,美國FBI裡面一位黑髮年輕人事先到機場安置情況,發現了日本公安的舉動,要求日本公安上級撤離公安們在紐約航班上的部署。
「黑衣組織也是FBI看中的目標,我們這方面並沒有想過要和他們合作,所以還沒有透露情況。現在公安說辭是要協助他們護送奧井丘。FBI那邊拒絕了這樣的主動協助。目前,在紐約航班上公安和FBI成員還在互相對峙著。」
羽久理清楚了裡面的矛盾。
日本公安不願意透露貝爾摩德的存在,導致又讓FBI捷足先登,搶了他們的成果。而不知道情況的FBI成員對日本公安印象不好,怕他們使出什麼招,將奧井丘的人身自由扣押了,這樣,奧井丘又必須要接受日本方面的審訊,才能離開日本境內。
羽久說道:「零哥怎麼說?」
「他人在指揮部裡面,現在正在和FBI那個混血年輕人對峙中。零氣勢如虹,狂飆英語,連公安部的前輩都給鎮住了。你知道的,零這人特別好勝,被刺激後就特別不甘心。目前為止,公安和FBI之間都沒有結論。」
諸伏景光悄悄地跟羽久說道,因為奧井丘是他們情報科先抓住的人,根據策略暫時放寬人身拘禁,打算放小魚捉大魚用的,結果被FBI一個半路攔截。
即將勝利的果實被他人帶走。
降谷零人前淡定穩重,冷靜自持。人後在諸伏景光面前氣得不行,喋喋不休一直在說事,那模樣要是被看到了,沒有人還能認得出那是降谷零。
羽久知道他們之所以在飛機上部署人員,就是要減少貝爾摩德逃竄的機會,最大程度降低社會群眾的恐慌。
於是他開始仔細思考貝爾摩德說的話。
「周日上午十點的飛機」,按照正常的辦理登機手續,登記手續會在起飛前四十五分鐘就會停止,那麼就至少要在九點十五分前就得到場。她自然也不會在海關後面與羽久見面,那麼他們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就只會限定在海關前。
這裡其實要思考的風險是——
①貝爾摩德可能不會親自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