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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點的地方剛好是羽久打算前去的地方。
夏目羽久驚疑地看著亂步,他是怎麼連案件細節都沒有聽。僅僅靠著新聞報導的內容就能夠推斷出犯人的去處,還和自己的想法應合。
夏目羽久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看到了什麼嗎?」
「這太明顯了。」
亂步得意地說道。
「你先上車吧。」羽久帶著江戶川亂步直接坐上自己的自行車,現在也不是管這些交通法的時間,要是聽他慢慢說,犯人都可能逃跑了。「我們邊說邊走。」
江戶川亂步說道:「你要是有車子,我們就不用坐自行車這麼麻煩了。」
羽久現在還沒有到拿駕照的法定年齡。
他平常出門巡查的時候,要麼是騎自行車,要麼就是坐前輩的車子。
「你怎麼知道的?」
羽久對江戶川亂步的話存疑,但是他想知道亂步是怎麼想的。
「很簡單。」
江戶川亂步兩手抱著羽久的腰,得意洋洋地說道。
「第一現場是以神谷區雙子公寓為中心的一公里的區域。
但是看新聞的時候,那片地區已經在慢慢地解除交通管制,說明人已經在交通管制外的區域。你可以收到電話,要求你活動的話,那麼他們應該的活動範圍,應該是交通管制區外到神谷區邊界之間,就像是一個甜甜圈一樣。
這個甜甜圈很大,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什麼呢?
對方聽得到新聞報導,及時打電話給警察的話,他應該選的是獨立電話亭。這神谷區裡面可以對應的電話亭並不多。我之前過來的時候是從北面過來的,那裡電話亭正在維修中,另一個則在高速公路路口。但是要想要打電話,在單向高速公路上實現這一點,必須駛出出口,可出口就已經到了神谷區外的其他區。除非他們會專門為了在神谷區打電話,特地折返回來。所以,最接近答案的就是你現在要前進的地方。」
「你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你第一反應是騎自行車前進,說明你也知道他們離開的並不遠,是你足夠用這種前進方式到達的。」
他說到這裡,正等著羽久大吃一驚,但是羽久卻問他嘴巴的糖吃完了沒。
羽久奉持的並不是「最可能的才是答案」這種想法。
他相信意外,相信巧合,也相信偶然。所以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會放過。只是以他現在的情況,捨近求遠反而是不明智的。
羽久用自行車還有另一個理由。
所以在他行動之前,他問亂步吃完糖了沒。
「吃完了。」
「那千萬不要叫。」
「哦。」
江戶川亂步才剛說完,眼前就迎來一大片晴朗無雲的天空。
他下意識地一愣:「?」
他還沒有「嗯」完,突然間身子一輕,緊跟著整輛車急速往下墜,原來是夏目羽久抄近路,從鐵路道兩旁的斜坡直接沖了下去。江戶川亂步兩隻手連忙像八爪魚一樣緊抓著夏目羽久的腰。斜坡至少有二十米多長,一路飛塵揚起,江戶川亂步只覺得自己與其說像是騰空飛起,更像是在沖向地獄,要被風流和衝擊徹底解體。
旁邊的樹枝颳了他好多下。
臉上,脖子,手臂,大腿和背部。
都是又癢又痛。
好不容易穿過了斜坡的樹林,得到一點喘息,亂步還來不及說疼,夏目羽久又已經衝到了全是石塊的地面。自行車磕磕磕磕絆絆地上下走著,就好像是被人連續用電擊棒打過似的,但夏目羽久完全沒有想過減速,甚至站起身,以前沖的姿勢狂踩著自行車,硌得亂步極疼。
自行車在夏目羽久的蹬踩下也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樣。一路就像猛獸一樣裹著巨大的風流直穿過電車軌道,從施工用的斜坡直上。然而要到隔壁的人行道上,還隔著半米高的欄杆,自行車也沒有彈簧,不會原地蹦起來。江戶川亂步還以為夏目羽久起碼會停一停,兩個人一輛車翻過去。結果夏目羽久做了一個借力,從旁邊一個半米深的坑飛躍過去,自行車輪胎咬住正在修的斜坡的路,順利地從未開放的斜道上開往別墅街的廣場。
「兩分三秒。」
夏目羽久檢查了時間。
比平時慢了二十幾秒,果然是因為后座多了幾十公斤重的人嗎?
夏目羽久才一轉頭,就看到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倒在了地上,像只倒下的熊娃娃一樣,一邊捶著地面,一邊毫無維持形象的自覺性,趴在青石地板磚塊上哭唧唧,連罵人的話也說得支離破碎。
「……」
估計是剛才不小心傷到那裡了。
夏目羽久身為男人,也知道那裡的痛。
但現在沒有時間照看他。
於是,夏目羽久把自己的自行車放在江戶川亂步旁邊,冷靜又堅定地說道:「你在這裡緩一下,順便麻煩你看一下我的自行車了。我不方便騎到廣場裡面去。要是這次抓捕犯人成功,我會跟前輩要一張派出所的「見義勇為市民獎狀」送給你的。」
也不等江戶川亂步回答,夏目羽久就跑去目標地。封閉的電話亭裡面站著一個穿著沙黃色風衣的中年人,夏目羽久脫下身上的藍色巡查制服,把衣服卷在一起纏在腰間,上身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衫,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