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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久輕鬆落地之後,站在對方面前,以俯視的姿態說道:「請好好說話。只是回答問題而已,不需要浪費彼此的時間。」羽久說完揉了一下拳頭,發出利落的活動骨節的響聲。
琴酒倒是沒有想到這傢伙還會在別人面前耍威風,只是這種在刀尖上討生活的法外之徒要是被揍一下就收斂了,那麼也不會走這條路。於是,琴酒退避一邊,看其他人見自己的老大被打倒之後,上趕著來給羽久送人頭。
羽久這人看著溫順乖巧,但是對上敵人的時候狠得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打樁機器人。記得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羽久提著空箱子,直接把對方的腦袋砸破了。
這次也是,對上來的人首先就被羽久連打腹部二十次不止,光是看都覺得喘不過氣,更別說拳拳到肉。一開始那個人還想著掙扎,但是到七八下開始整個人都開始軟了,甚至幾度要昏厥過去,羽久都像是沒有察覺一樣,甚至用上更狠的力氣,最後把對方打得完全失禁,再起不能。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由狠戾也隨著同伴被打得變形而驚恐起來。而光是聲音「嘭嘭嘭」響得旁邊討債的白領嚇得也失禁了,腳軟得想跑也不跑不過,朝著羽久的方向求饒。
為首的老大看著羽久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失控的瘋子,忍不住看向旁邊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化的琴酒:「快阻止他啊,他是瘋子吧,想要把人給打死嗎?!不就是問個問題而已嗎!」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尖了。
琴酒這個時候才開口:「夏目,過來。」
羽久便停下手,朝著倒下的對方還鞠了一躬:「有機會可以繼續切磋,隨時奉陪。」其他人看羽久的表情都是錯綜複雜。
琴酒也看不慣羽久這種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別人的舉動,和他交手的時候,羽久每次占上風後,都會說「承讓」。而且,羽久從來沒有想過對方比自己弱,就要放水,每次都是竭盡全力,自己美其名曰「要用最大的誠意尊重對手」。他自己還有一套理論『如果對手比自己弱,就故意讓步,這不是在瞧不起他嗎」,老實說,很多人應該希望羽久就這麼瞧不起他們算了。
「你每次打完人之後,一定要做那樣的事嗎?」
「這樣可以申明我們不是在惡意打架鬥毆,雙方都很有禮貌。」
「……」
從這話看得出,羽久每次就跟發瘋一樣打人,並不是突然切換了人格,而是他腦袋裡面就是有這麼一套扭曲畸形的理論。琴酒看著那一坨人形垃圾一樣的泥慘會成員,想說點什麼,但是他還是覺得算了。
因為羽久那不近人情的單方面碾壓下,對方的血性也被磨得平平整整,老老實實地說幹部毒島桐子最近沒有什麼活動的消息,應該不在東京。
見琴酒離開,羽久也跟著他的腳步走:「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找貝爾摩德?」
「……」
琴酒也沒有其他直接的途徑。
羽久舉手說道:「那我可以試試看嗎?」
琴酒停下腳步看他,但羽久知道這是允許的意思,於是在他面前打了一個電話給貝爾摩德。貝爾摩德現在正在做水療SPA,旁邊有人在給她按摩,聽到羽久的聲音之後,還邀請他要不要一起去,然後就聽到琴酒要殺人的聲音。
「這孩子是有資質的,在長野縣的時候就可以把陌生人迷得七葷八素的,你不要擔心。琴酒偶爾也放鬆一下,不要這麼緊繃嘛。」
「晚上在老地方見。」
琴酒不想在公共場合裡面談任務。
合上電話之後,琴酒再和羽久算帳:「你一直都有貝爾摩德的聯繫方式,你怎麼不和我說?」
羽久覺得很奇怪:「我以為你早知道了。我們做任務的時候,她不是天天打電話來找我嗎?」雖然羽久不知道為什麼貝爾摩德一直都說自己是他的快樂源泉,但是貝爾摩德天天找他的話,不想熟也難。
琴酒突然有種當局者迷的感覺,但是他沒有說出口,面子受損最大的損失就是失去威信。琴酒以後還想管著夏目羽久,自然在此不會承認自己的失誤。
「手機給我保管。」
知道琴酒是要用自己的手機聯繫貝爾摩德,羽久當下點頭:「好。」
見羽久答應得那麼爽快,琴酒仔細回想自己對他的印象——老實說,羽久除了事多麻煩,但是大部分時間也是不含糊,也很聽話,做事也不拖泥帶水,有獨立完成的能力。
「你沒有想說什麼嗎?」
「說什麼?」
「這不是私人手機嗎?」琴酒還記得羽久經常用這個手機錄聲音,或者偶爾會拍一點視頻給別人,現在他開始調查羽久到底在聯繫誰,羽久肯定錯漏百出,全是破綻。「你不怕被我看到嗎?」
「琴酒先生是我的搭檔,我的都是你的,不分彼此,你想看就看。」
琴酒也不知道羽久這是欲擒故縱,還是心思透明,想法單純,但總歸是不蠢的。因為琴酒瞥了一眼手機,裡面空空如也,連聯繫人的名單都沒有,上面的應用也全是基礎的。
「你沒有任何聯繫人嗎?」
「以前有的,後來你說不準被人拿我的手機,我就把聯繫人的電話都刪了。我全記在腦子裡面。」
再來,在和赤井秀一相處過程中,羽久也發現了並不是自己有多誠心就可換取多少信任,所以也沒有必要顯露太多自己的信息給外人。這個道理一開始也並不是沒有人告訴他。但是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這樣的,一批人都在跟他說道理講經驗,可總是要親自經歷過才更清楚明白這裡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