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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完了嗎?」
「我為什麼會和波本吵架?」琴酒反問道,他才不屑吵架這種事。
羽久聽琴酒說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樣,便說道:「我不知道啊。我要是回去,看到你們還霹靂吧啦地你一句我一句,什麼事情也沒有推進,我就直接會走。明天再見。」
「你膽子也真夠大的。」
「不大不大。」
「……」琴酒突然不想見到羽久了,這隔著電話都能被他給噎住,「你今天也不用回來,既然你要和波本見面,你讓他把廣田雅美的藏身地找出來。」
在研究所失火事故裡面,一開始是由波本接手的,因此掌握廣田雅美的去向的人就只有波本。所以,琴酒在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時候,首先查廣田雅美的動向時就受到阻滯。原因就在波本身上。
今天就算沒有波本過來,琴酒也想過要去找波本,但不會是讓羽久一個人去。羽久這人見到波本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樣,指不定會倒戈。但看這次表現,他兩邊都沒有偏幫,也許羽久也不算是完全會被人引誘,沖昏頭腦。
琴酒剛說完,發現羽久也沒有回應,突然想起羽久根本不同意自己的做法,估計讓他做,他也不同意。
「聲音呢?」
「聲音在這。」
「那我說的,你聽到沒了?」
「那我要是沒有辦到呢?」
「你自己看著辦。」
羽久說道:「我剃頭謝罪。」反正頭髮也長長了,該剪了。
琴酒見羽久一點努力的想法都沒有,忍不住嫌棄道:「真是沒有用的傢伙。」
這話說完之後,琴酒發現自己對羽久的底線真是一調再調了。現在對羽久居然沒有被波本迷得團團轉,自己就莫名有點知足了。
第130章 我們扯平了
羽久被琴酒不被期待地委以「重任」後,就開始等降谷零。他必然是要與降谷零談一談的,中間他一直都在思考降谷零對自己會有什麼態度。可能是理解,可能是憤怒,可能是失望,也可能是要劃清立場。不管什麼樣的態度,羽久也沒有想過要逃開。
降谷零說,要羽久為他殺了琴酒。
這句話一開始的用意不僅僅是要除去琴酒,同樣的是在短時間內立場對調的情況下,夏目羽久是否依舊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
羽久不知道該怎麼對降谷零描述自己面對他的心情。羽久從頭到尾都覺得自己對降谷零的心情是不變的。不管他是叫降谷零也好,還是叫波本也好,不管所有人怎麼對他說波本是什麼樣的人,羽久還是認為他一直就是那個警校裡面意氣風發的降谷零。但這份心情是無法立刻就證明的。
讓羽久殺人自證,和那些電視劇裡面說的用跳樓來證明自己對他人的愛,這真的是明智又正確的做法嗎?
那他又應該怎麼去證明呢?
羽久一開始就等在電梯下面,和琴酒交接完研究所失火案相關資料的降谷零見面只是早晚的時候。
降谷零平常有自己的工作,因此來做交接工作其實是分批次的,有些是讓人代為轉交,有些是直接傳遞文件,有些是得他親自去做。這次他來的時候難得是上午,他有半天的休假。他身上穿的是西裝服,隨處可見的打扮,又因為他的表情變化而變得有所不同。
降谷零在組織裡面的時候少有會用正眼看羽久,就算有對上羽久,也是短短几秒,反而是在和琴酒對峙的時候喜歡拿他當工具人一樣。也許正因為羽久那麼坦蕩蕩的目光,降谷零才一而再地迴避他的目光。
應該對夏目羽久什麼樣的的態度?
降谷零等著電梯打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羽久的眼睛,一時間閃躲不及。他的眼睛一向很大,又沉又黑,無論什麼時候都引不起任何波瀾。降谷零從前認識他的時候,加上他不接近病態的膚色,總覺得夏目羽久並不像是真人。但人若不能從一而終地抱著同樣的偏見,那對方在你眼中只會不斷地朝著你接受、肯定和理解的姿態和印象靠近。
因為羽久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降谷零站在電梯裡面,不知道手腳怎麼擺放。但降谷零和羽久之間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太久。羽久看到他之後,就對著他搖了搖手。降谷零遲疑了一秒,對著他點點頭,走出電梯門。
上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夜晚,就像是一場漫長又冰涼的睡夢一樣。但是這次見面是在白天,降谷零依舊沒有覺得有任何回暖。這個冬天來得早,必然一天會比一天冷,但什麼時候結束,他也沒有辦法得到確切日期。這場寒冷也註定像是城市患了重症一般,來勢洶洶,卻去如抽絲。
自覺走到人們視線之外後,降谷零才說道:「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
羽久總覺得這像是面對老師的那句「你自己做錯什麼了嗎」一樣,這種問題回答得准,就是有誠心,回答不准,就是給自己平添罪狀。羽久每次都說不到要點上,經常會讓老師感到煩躁和生氣。
羽久說道:「我沒有按你的想法做。」
「你心軟了。」降谷零十分平靜地說道。
該生氣的時候卻表情如常,甚至沒有表情,這才是最可怕的。羽久便沒有再輕易地說話了。兩個人之間只剩下腳步聲。
過了好一陣子,降谷零才開口說道:「所以,你之後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