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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久說道:「可能是因為你在第一輪案件太過安靜,卻被保送了。」
愛倫·坡頓時噎住了。
羽久說得那麼有道理,他無力反駁。
因為按照他一開始的想法,他是會在第一案裡面有所表現,就算不是有一枝獨秀,也應該和某個人五五開,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自己是夏目羽久和赤井秀一同一個團隊的人被保送進第二輪。
但愛倫·坡還沒有完全被羽久的思路帶跑,說道:「這不是因為我和你是同一團隊的關係嗎?」
「我的經歷告訴我,除了自己的朋友,任何人都不應該相信,要隨時做好防範。」羽久對愛倫·坡說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愛倫·坡抱著手臂,對羽久說了一段讓羽久過了很久都沒有辦法忘記的話。
「你不像是在正常社會裡面長大的,你更像是黑暗世界摸滾打爬,成長起來的一樣。唯一的區別大概是,你在□□上還保留著名為「良知」的東西。又或者,這成了你行事的信念和底線。」
羽久還記得自己回復愛倫·坡的話:「我還以為你是個思想單薄,沒有自己想法,只會隨波逐流的人。現在聽到你這樣的發言,這真的太好了!原來你有自己的想法,也會思考。」
愛倫·坡不知道為什麼,羽久對他的說的話每一句都那麼尖刻刻薄,毫不留情面,一點關懷體恤都沒有。反正愛倫·坡覺得羽久那段回話太傷他的自尊了。在夏目羽久心目中,他愛倫·坡就是一隻大隻的傻白慫嗎?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愛倫·坡硬氣地拒絕了夏目羽久。
反正在第二案,每個樓層的人員都會打混重新排。從第二案開始,他和夏目羽久就不會再見面。
羽久認真地說道:「不說話可不行。我還想著要保護你的身份。」雖然不確定黑衣組織什麼時候找了一個異能者作為內應,但是羽久相信薛丁格的可能性,凡事都有可能,並不是自己沒有看到過,就否定了它的存在。
愛倫·坡也不知道為什麼羽久會那麼積極地幫自己遮掩是主辦方的身份。仔細回想起來,羽久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給他打掩護,可以給他做不在場證明。正是因為他們都相信夏目羽久,所以也會相信羽久幫助的自己。避免愛倫·坡落單,自然也是避免其他人會懷疑到自己。
「你為什麼這麼幫我?」
果然是想要套聽劇本的安排吧?
「朋友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的。我也覺得你是很不錯的人。」羽久理所當然地說道,「而且,你一個人在這裡也應該很吃力的,不是嗎?我看著就想要幫你,這些不能夠成為幫助你的理由嗎?」
「……」
當最後Boss的角色時遇到太過敏銳的人確實很不利,也很吃力。但在這個時候,卻有人反而來給自己打掩護,提醒自己有人在懷疑自己。像這樣一直關心自己,愛倫·坡原本就不強硬的心也跟著軟化了。
愛倫·坡說道:「我突然間覺得有點對不起你。我一直都沒有相信你。」
「沒關係,這很正常的。」
對於羽久來說,別人對自己產生信任是沒有任何要求的。
一切都是盡力而為。
羽久頓了頓,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增加了那麼多信任,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
「如果是問異能的話…我覺得,我們的信任還可以再培養一下。」
被人了解自己的異能,就相當於被抓住了軟肋,更別說羽久跟狼一樣警覺的性子,說不定舉一反三,把自己的弱點都摸清楚了。
羽久搖著手,說道:「不是這個。你知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後面接的是什麼嗎?」
愛倫·坡頓時一愣:「誒?」
看他也不知道,羽久放棄了:「沒事,我不應該問你的。」
「誒,等等。」一見羽久頭也不回地準備走了,怕羽久對自己很失望,愛倫·坡做了一個讓步,「你要是可以找得到你怎麼進入這個異能創造的世界的,我就告訴你,我的異能是什麼?如何?」
羽久對這個已經不是特別感興趣了。現在,當務之急反倒是找到貝爾摩德。但愛倫·坡還在等著回應。
「好,我知道了。」
「……」
愛倫·坡莫名感覺到羽久淡淡的敷衍。
難道自己的神秘主義已經讓羽久厭煩了嗎?
愛倫·坡自顧自地陷入了仿徨中。
另一方面,沒注意到愛倫·坡心思變化的羽久剛想走到江戶川亂步可能出現的餐廳,就遇到41號正在吸菸室抽菸,那是在市面上常見的萬寶路,白底紅字,不過背面印著肺部被燻黑萎縮的圖案——這是在暗示菸民吸菸有害健康。桌面上的萬寶路正面朝上,上面還印著「Red」。
羽久瞥了一眼,之後收回了目光。因為他想到了41號遊刃有餘地用英語在犯罪者和偵探之間周旋的姿態,以及44號最後跟他說的那句要小心41號的話。畢竟,他們之間隔著的是透明的玻璃,站久反而容易被注意到,羽久還是想著早點離開比較好,但羽久的想法剛落下,41號就已經注意到了羽久。
他掐滅菸頭,朝著吸菸室外的羽久,態度溫和地說道:「抱歉,可以跟你聊兩句話嗎?」
「…」羽久搖頭說道,「我不能聞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