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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通訊不佳,所以反倒顯得沒有太多的事情要煩惱。而一旦恢復通訊,琴酒先生反倒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
其一,常盤榮輝並沒有出現在被救助的人員名單中。他如同人間蒸發一般,連屍首也沒有,卻有看到一些保鏢的屍體。警方猜測,常盤榮輝可能和匪徒們發生爭執,不慎落水。匪徒們雖然對人質客氣,但是對待反抗的乘客,也是毫不留情。所以種種猜測也是合理的。雖說沒有見到屍首也是真的,但任務方面不算是完全成功。
其二,研究所失火,據說因為員工休息室的公用小廚房漏了煤氣,引起爆炸,其中重傷達到九名工作人員,輕傷者不計,死亡者名單中有宮野志保。
琴酒一下郵輪,就立刻打算開車回東京查清楚研究所的案子。見羽久檢查完車子外面的輪胎和車後箱後,也沒有上車,問道:「你不去東京嗎?」這羽久不是一直都喜歡跟著自己嗎?
羽久才應答道:「下船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水無小姐。我想去確定她的情況,她身上還帶著藥。我也想回收。」
琴酒細想下來,這確實需要有人處理,說道:「也好,你就留下來掃尾。」
羽久見琴酒扔下這句話,就直接啟動了引擎,作勢要走,說道:「我還有話沒說。」
「說。」
「藥一天三次,記得換。」
琴酒忍不住嫌棄羽久,他又不是小孩子,根本不需要羽久在這裡多費口舌:「你沒有其他話,就滾吧。」
「我當然還有。」
琴酒見他說得擲地有聲,轉過頭剛準備認真聽,就見羽久對他說「注意安全,再見」:「……」這人廢話還是跟以前一樣多。
琴酒收回目光之後,直接驅車離開,用後視鏡看羽久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車,莫名像是送主人出門的小白狗。
「……」
要是他真能聽話,也就沒有其他事了。
琴酒遇到刺殺這事,想也沒有想,十有八、九與波本有關,只是每次都沒有證據。到時候,夏目羽久為波本出頭,琴酒覺得這場面才是最讓人頭暈的。不過拉扯這種刺殺的事情比起研究所來說,也是得放在一邊的。
這次人死事小,半個研究所的資料都被炸沒了。
雖然APTX4869的資料都已經備份到總部,但是最新成果都被炸沒了。
那位先生一定會很生氣。
※※※※※
羽久見琴酒離開後,立刻往橫濱市中心醫院的方向走。
羽久這幾天都一直和水無怜奈保持聯繫,最後一天卻沒有遇到她。這本來沒有什麼,但羽久知道那個和水無怜奈關係親近的本堂伊森因為與劫持整艘船的匪徒發生爭執,重傷多日,一下船就被送去醫院裡面。羽久覺得水無怜奈應該是去陪那個人了。
本堂伊森這人來歷不明,且在郵輪的時候,曾經多次和水無怜奈通消息,試圖找琴酒。羽久看他來意不善,懷疑他也是殺手團體中的一員,故意接近水無怜奈,羽久怕水無怜奈被對方給騙了。
這件郵輪劫持案一共有三方參與。
一是黑衣組織來暗殺常盤榮輝。
二是有人藉機來殺琴酒。羽久之前以為是太宰治幫他出手,但是從太宰治派過來的人說明,港口黑手黨只派了兩個人。這場另外還有主使。
三是搶劫團伙的來歷。
水無怜奈還想著加入黑衣組織,要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羽久想了一下,敲定本堂伊森的病房之後,便直接去找。但去醫院之後,羽久發現本堂伊森並沒有住在醫院裡面。他們此次回程到的港口是橫濱,橫濱密醫主要都在龍頭抗戰之前就被森鷗外集中起來,羽久那會幫忙做事的時候,也知道其他從屬於港口黑手黨的密醫診所的地點。
結果,羽久還是得找太宰治。
太宰治一個人坐在海邊堤岸上,似乎早就開始等候多時,遠遠就看到他黑色的外套上披著薄薄的雪霜。羽久看到後,邊走邊解下脖子上的紅圍巾。
太宰治原本就注意到後面有人的腳步聲,知道應該是夏目羽久,反而裝作沒有注意到人,打算讓羽久想辦法吸引自己主意。太宰治的想法很美好,表面無動於衷,實際在心裡竊笑。結果想法還沒有消失,就被一條圍巾勒了一下脖子,太宰治頓時無語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家養的小狗飛撲過來,沒輕沒重地把主人的肚子給撞了一下,自己還不能夠生氣。
「你在幹嘛?」太宰治沒好氣地說道。
羽久說道:「感覺會聊很久,所以給你圍巾。」
太宰治嫌棄地撿起紅圍巾的一邊,說道:「我穿的比你的暖多了。」見羽久跟著坐下來之後,太宰治擺動著自己手上的釣竿,一副認真地在釣魚的模樣,但嘴邊不斷地在埋汰羽久,給自己添麻煩。
「你現在褪色,你在夏天不好好維護一下,現在來橫濱是打算一眼就被人認出來嗎?」
羽久說道:「應該不會,我在池袋的時候遇到一個叫折原臨也的情報員,他說橫濱有一群以W為名的組織,組織裡面的成員會故意用藝伎或者歌舞伎那樣塗臉的白色粉底塗臉,他們比我白多了。我覺得到時候,他們也不一定認出我是誰。而且我也長高了,跟之前不一樣了。」
太宰治剛才沒有注意到羽久有什麼不一樣,他說長高的時候,太宰治順勢瞥了他的肩膀,說道:「沒看出來。只看出你比我矮了一截。」兩個人一起席地而坐,太宰治的肩頭比羽久高出了幾分。太宰治見羽久呆住了,忍不住調侃道:「還是你縮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