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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拒絕的話之後,諸伏景光感到有些失落,但還是說道:「那要注意安全。如果有空,打個電話也可以。」
「嗯嗯,我明白的。」
和諸伏景光在東京站附近再聊了二十分鐘後,兩個人才分開。
夏目羽久從東京站轉站去了池袋,打包了四人份的壽司。丹尼斯見夏目羽久是專門從橫濱過來捧場的,還送了他一盒櫻餅。
「春天快結束了,這是最後吃櫻餅的時候。」丹尼斯送他離開的時候,說道,「夏天一直都是橫濱比較鬧騰的季節,你多注意安全。有時間的話可以再來這裡吃飯。」
羽久點頭說道:「好!」
給夏目打包完壽司盒的丹尼斯在送他離開前,多提了一句:「夏目,我看你在港口黑手黨也沒有待很久。我送你一句話怎麼樣?」
羽久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丹尼斯說道:「請說。」
「在黑幫勢力混的話,不要多管閒事,不要多說閒話。這件事情學起來會比較難,但是你等到吃到教訓,嘗過苦果之後,才知道這個道理的話,其實是需要付出很多代價。我希望你可以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丹尼斯向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我會盡力去理解的。」
老實說,直到現在,夏目羽久仍一直都在想著把陀思和澀澤龍彥抓起來。但是送到警局或者異能特務科的話,他也沒有直接證明的證據,兩人遲早會被放出來。而送去港口黑手黨的話,森鷗外的作為似乎更偏向中立的角度。
別說抓起來制裁了,恐怕也許會被招安。
那他抓到也沒有用,難道還能自己用私刑嗎?
自然是不可以的。
羽久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正大光明地抓住他們兩個人。
現在也許就應該聽丹尼斯說的那樣,自己不該去多管閒事。
先完成自己的任務會更好。
※※※※
羽久回橫濱自然是悄悄回的。
他本來就是一個坐不住的人。
讓他不做事情而去休假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
夏目羽久把甜點和壽司寄給了江戶川亂步後,再把剩下的三盒寄給了三個在港口黑手黨比較熟的人——太宰治、中原中也和廣津柳浪。自己則是翻窗回診所,把診所的東西重新熟悉一下。這幾天一直往外跑,根本沒有時間熟悉自己現在的職位。
因為他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回來了,所以是躲在閣樓上用手電筒看書。
就在他翻看醫書的時候,診所突然響起了「叭噠」的開鎖聲。
羽久想也沒有想就把手電筒關掉。
這個時間段,為什麼會有人來診所?已經裝過一輪攝像頭,一輪審訊,外加一輪綁架人質反覆測試了,這個森鷗外的疑心病怎麼會那麼重?
要把來人綁起來嗎?
抱著各種想法的羽久從窗口望出去。
外面既沒有可疑的停車,也沒有任何燈光。說明,來人並沒有開燈,而且還是過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樣的話——
羽久拿著手杖直接下樓。
然而他才剛下樓,樓梯口突然出現了一聲「啪」的響聲,緊接著診所的燈便亮了起來。只看到穿著病服的太宰治摁著按鈕,背著羽久說道:「這個開關是控制所有的燈的。你應該不知道吧?」
太宰治一回神就看到羽久像是提著砍刀一樣提著手杖,而手杖離他的頸部不到三厘米。太宰治用眼神瞟了一眼手杖,羽久才把手杖挪開了。
「你怎麼過來?」
太宰治走到沙發處,就像把這裡當做自己家一樣,直接坐下,然後躺倒。
「現在應該是我問話才對。在診所的時候,我收到你送的東西,就知道你應該是回來了。你這個時間段不該去東京或者哪裡避避風頭嗎?」
「我不理解我為什麼得離開,所以就回來了。」
太宰治調整姿勢,半躺在沙發上,對著羽久點點手指說道:「之前就發現了,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時,就算有聽到別人的話,也會當做沒有聽到,直接裝作沒有發生。但有時候,別人的想法會比你想像中的考慮更多,還有別人也有自己的心情,你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條路走到黑吧?」
「…所以,你是專門過來跟我講這件事的嗎?」
「待在診所太無聊了,到處都是人看著,既覺得煩躁,又覺得討厭,所以想著反正沒地方去,就再順便來教育你。」
對太宰治的話抱有疑心的羽久忍不住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紙質袋子,裡面裝著四盒中華料理。紙袋還沒有受到熱氣變得發潮變濕,說明剛買了不久。
「你怎麼買的?」
羽久盯著太宰治一身繃帶和病服,說道。
「其實是我做的。診所裡面自帶有小廚房。我做完後,用塑料盒子裝了裝。」
這話一落,羽久頓時驚訝起來:「真的嗎?那我一定會好好吃的。」一盒一盒攤開之後,裡面還有羽久最喜歡的煎餃。「你連這個煎餃也會做嗎?你太棒了!」
這話聽得太宰治耳根都要發熱了。
「…怎麼可能,我當然是買的啊,你這個笨蛋!」
「你這是傲……傲嬌嗎?」
羽久在努力回憶這個詞彙。
「我說對了嗎?」
太宰治磨著後槽牙:「你是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