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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經常在淮哥兒面前說讀四書五經考取功名是祿蠹。」這些話,賈璉不好在賈母面前說,但是能在賈政面前說, 畢竟賈政是整個家裡算是拎得清的人,「後來, 寶玉不顧禮儀規矩送黛玉胭脂, 黛玉不要, 老祖宗不怪寶玉就算了,還怪罪黛玉不收胭脂,氣得淮哥兒連夜帶著黛玉從府里搬出去。這些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接受不了。再說,淮哥兒和黛玉是林府的少爺和小姐,在自己家裡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沒有這樣被無禮對待過。」
賈政聽著賈璉說得這些事情,就想到這些年寶玉不僅一點長進都沒有,還越來越放肆,心裡的怒火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現在,黛玉是大姑娘了,如果寶玉還像幾年前那樣送胭脂給她,那就真的壞了黛玉的名聲。」賈璉也贊成支持林淮玉他們不住在榮國府,因為賈寶玉這幾年完全沒有變得懂事懂規矩,跟幾年前一樣任性胡來,「姑父為了淮哥兒和黛玉的名聲,也不敢讓淮哥兒他們住在我們府里啊。再說,淮哥兒這次來京城是為了讀書考中大-三-元,住在我們府里,寶玉天天去找他,一定會打擾到他讀書。還有我們府里人多,閒言碎語還不少,哪裡有葉府清靜。換做我是姑父,我也不會讓淮哥兒他們住在我們府里。」
賈政微微頷首,贊成賈璉的說法:「你說得對。」換做是他,他也不敢讓女兒住在他們的府里。
「二叔,老祖宗那邊……」賈璉一臉一言難盡地表情,「二叔,我在您面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祖宗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啊,她是姑父的岳母,又不是姑父的親生母親,她竟然想讓姑父事事都跟她匯報,事事都要經過她同意。哪怕姑父的親生母親在世,也不會像老祖宗這樣吧。」
賈政眼神嚴厲地瞪了一眼賈璉,「不許這樣說你老祖宗。」
「二叔,我也不想說,但是老祖宗這樣……只會讓姑父與我們家越來越疏遠。」賈璉突然想到什麼,一驚一乍地說道,「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情。」
賈政被他這副咋咋呼呼地樣子嚇了一跳,又瞪了賈璉兩眼。
「好好說話。」
賈璉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要給姑父賜婚。」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半真:慶隆帝的確有問過林如海要不要再娶一個,林如海說他沒有續弦的打算。半假:慶隆帝並沒有說過要給林如海賜婚的話。
賈璉驚道:「什麼?」
「我聽淮哥兒說,皇上見姑父這些年一直沒有再娶妻,就想給姑父賜婚。」賈璉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唬賈政,「自從上次淮哥兒他們回去後,姑父雖然每年過年過節都會給老祖宗送禮,但是姑父跟我們府里之間的聯繫卻越來越少了,如果老祖宗還端著架子,在姑父他們面前擺老太君的威風,等到姑父續弦後,只怕以後徹底不跟我們來往了。」
賈璉這番話成功「嚇」到了賈政,「你可知道皇上要把誰賜給你姑父?」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猜想應該從王公貴族裡選吧。」賈璉繼續瞎編道,「皇上不是有個妹妹麼,這些年也沒有嫁人,說不定……」
賈璉口中的這個妹妹是慶隆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雲蕙公主。十幾年前,她的駙馬因病去世,從那以後雲蕙公主就再也沒有嫁人,這些年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慶隆帝非常看重疼愛雲蕙公主,這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情。賈政心想,如果林如海真的要娶雲蕙公主,那麼他的仕途一定會再進一層。
「老祖宗什麼事情都想管,不要到時候皇上賜婚給姑父,她老人家還要管,還要反對。」賈璉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如果到時候慶隆帝真的賜婚,給賈母一千個膽子,她也不敢管,更不敢反對。「二叔,您得好好說說老祖宗,不要讓老祖宗破壞了我們家和姑父的關係。」
賈政心裡有了一番計量後,輕點了下頭說:「我待會去跟母親好好地談談。」
見目的達到,賈璉就沒有再說什麼,從賈政的書房裡退了出去。等他回去後,見王熙鳳也回來了,略微驚訝地問道:「沒打牌呢?」
「老祖宗氣到了,還打什麼牌。」王熙鳳靠坐在榻上,一邊吃水果,一邊餵兒子和女兒吃水果。「你去找老爺呢?」
「恩,跟二叔說了說,順便嚇嚇二叔。」賈璉使壞地從兒子嘴邊搶走一塊蘋果,原本以為兒子會哭,沒想到兒子還傻兮兮地對他笑,笑地他這顆老父親的心都化了。
王熙鳳好奇地問道:「嚇二叔,你說什麼嚇二叔呢?」
「就說皇上要給姑父賜婚。」
「什麼,皇上要給姑父賜婚,真的假的?」王熙鳳一連串地問道,「皇上要把誰賜給姑父啊?」
「假的,皇上的確有問過姑父要不要再娶一位夫人,姑父說他沒有續弦的打算,皇上就沒有再說什麼呢。」
「那你說皇上賜婚?」
「嚇二叔的,同時也嚇嚇老太太。」賈璉撇撇嘴說,「老太太太把自己當做一回事了,不好好地嚇嚇她,她真的以為自己什麼事情都能管。」
王熙鳳明白賈璉的意思,伸手搗了下他的肚子,「你膽子不小,竟敢胡編亂造皇上要給姑父賜婚。」
「我也不算胡編亂造,如果不是姑父這幾年忙,皇上還真的會給姑父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