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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有效避孕手段與措施的坎布拉,民間偷偷掀起了殺死孩子的風潮。連帶著婦女也死去了許多。
有的孕婦因為不想生下孩子,竟在懷孕九個月的情況下自己蹦跳到流產,最終大出血而死。更有丈夫聽說妻子懷孕後毆打妻子,踹擊妻子腹部,想要孩子流產卻先打死了妻子。更有無數妻子生下孩子後孩子立即被丈夫雙親溺死、燒死、踩死的例子。
為了避孕,坎布拉人還什麼都往婦女的身體裡塞。因染病、出血而死的婦女不計其數。
有平民樂觀的想:再這麼下去權貴們該著急了。畢竟人口要是減少得太厲害,以後就沒有這麼多人來為權貴們伺候葡萄了。
事實證明這些樂觀的平民真是太天真。權貴們既然能做出葡萄籽不發芽就打死伺候這葡萄籽的人的事情,又哪裡還會有什麼人性與道德?意識到民間這股殺子風潮會在未來讓伺候葡萄的人減少,權貴們直接將手下的奴隸們當家畜家禽那樣實行配種,開始量產出生既隸屬於他們的小奴隸。奴隸從小就被灌輸作為奴隸的責任與義務,他們都認為當奴隸是天經地義。
葉棠來到坎布拉的時候,坎布拉已經徹底沒有了「平民」這個階級。活人要麼是權貴,要麼是奴隸。
帕帕拉齊王子隱隱約約知道自己的國家有哪裡不對,可他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他那王座上的國王父親尚且沒有能力改變這個國家,他這個距離國王之位還遠得很的王子就更不要想做點兒什麼了。
葉棠帶著她的軍隊踏足坎布拉的王宮時帕帕拉齊王子整個人都是傻掉的。等他反應過來,他用自己引以為傲的長腿奔進了父母的寢宮,希望能保護兩人。
天知道葉棠對國王王后沒有半點兒興趣。她直接就去了狄奧尼索斯的神廟,不光砸了人家的神像,踹了人家的貢品,打了人家的祭司,掀了人家神廟的頂,最後還把人家的神廟夷為了平地。
狄奧尼索斯被葉棠氣瘋了,這還是酒神第一次在不喝酒的情況下雙眼血紅。他急急忙忙地從宙斯主辦的宴會上趕來,想要質問葉棠她這是什麼意思。結果——
葉棠就像是看不到狄奧尼索斯的憤怒。當狄奧尼索斯衝到她面前張開嘴試圖對著她噴口水……噢不,應該是對她進行質問與說教時,葉棠揪起狄奧尼索斯的衣領就扇了他。
沒錯。葉棠就是當眾一巴掌摑得狄奧尼索斯臉頰上的肉都亂顫。
狄奧尼索斯來不及發火,葉棠那帶著神力的第二個巴掌又落了下來。
手臂掄得像螺旋槳,葉棠直把狄奧尼索斯抽成了豬頭——如果狄奧尼索斯是帶著惡意故意想看坎布拉人痛不欲生活在地獄,他就不會這麼幸運只變成豬頭了。他會先波塞冬一步,被葉棠變成天上的星座。
和進攻雅典娜庇佑下的國家時不同,葉棠是不會對狄奧尼索斯客氣的。她逼迫狄奧尼索斯讓出坎布拉守護神的位置。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被抽得鼻青臉腫,狄奧尼索斯這守護神確實也沒臉做下去了。
坎布拉不是一夕之間,而是一眨眼就失去了狄奧尼索斯的庇佑。葡萄,這引發了諸多罪惡的「聖果」也失去了它本不應有的價值。
權貴們哪裡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葉棠也不想留著這些權貴們。於是來自海洋的軍隊蹂躪了坎布拉的權貴們,所有反抗葉棠的人都被當時還是海後的葉棠用鐵蹄踏平。
在那之後已經過了數個月。
「好大的漁船……」
海風吹掉了本忒希基墨頭上白色繡有金紋的兜帽,讓她小巧又精緻的面龐暴露了出來。
坎布拉的港口裡人們四處奔走。有嘴裡叼著釘子、手上拿著錘子正給漁船修修補補的木工,也有指揮著將漁網裡的魚往馬拉貨車上倒的卸貨工,還有坐在角落裡手腳麻利地縫補著漁網的織網女。來往的商人為海貨砍價與漁船主砍價,小販油嘴滑舌地向路過的每一個生面孔推銷著自己小攤上的魚,嘴裡說著保證新鮮、保證美味。
放眼望去,整個港口雖然混雜,卻也充滿了活力。
「這還不算特別大的漁船!坎布拉的全盛時期,最大的漁船有這個的五倍大呢!」
帕帕拉齊王子興奮地揮舞著手臂比劃著名,顯然他很樂於見到坎布拉如今的光景。
朱忒斯被帕帕拉齊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她拉下自己頭上遮陽的兜帽,也露出了臉:「你這麼興奮是想和這艘漁船比比看誰在海里更快麼?」
朱忒斯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這話,帕帕拉齊頓時露出「還可以這樣!」的恍然,接著滿臉都寫上了:我想比!我要比!以前我只能在陸上跑,沒法和船公平的比誰更快,現在可以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朱忒斯一拍自己額頭,蒂雅娜與羅德則在她身後捧腹不已。
將被海風吹散的鬢髮往耳後順了順,本忒希基墨不光沒有因為朱忒斯與帕帕拉齊之間這段對話而露出笑容,她甚至面露苦惱。
阿黛爾想問本忒希基墨在困惑些什麼,然而本忒希基墨已經走向了葉棠。
「母親……」
小人魚的聲音很輕,但正與坎布拉國王交談的她並沒有漏掉本忒希基墨的呼喚。
她略一抬手示意坎布拉國王,跟著就回了頭。
「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乖巧的小人魚緊緊地蹙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