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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棠這話說得像在賀蘭景的心頭插了一刀。然而葉棠這還沒完,她還要給賀蘭景放放血。
「兵法並非死物,只有不斷研究,不斷加強,捨棄糟粕而取其精華才能日益進步。昨日輝煌屬於昨日,今朝之人需看明朝。將軍若只願研究三國時的兵法,不如回三國亂世如何?」
唇尖舌利,葉棠幾句話是刀刀見血,說得賀蘭景有些無地自容。
他張了嘴,也不知道自己想辯駁什麼。帳外的拓跋渾卻已經大笑著掀帳而入。
「無香子啊,是不是所有的坤道都像你這麼得理不饒人?」
賀蘭景就是古板的化身。拓跋渾並非討厭這樣的賀蘭景,但如果賀蘭景能稍稍改掉他那頑固又不聽人說話的脾性,拓跋渾會非常高興。
「貧道有理,卻並未不饒人。」
葉棠這話又讓拓跋渾一笑:「你看,你這不就是在不饒人?」
葉棠想想也對,便低首垂目,道:「是貧道有錯。」
撿起被丟在一邊的《兵法概要》,拓跋渾這次雖然不再像捧古書那樣小心翼翼了,可他眼中依然存有對《兵法概要》這本書的敬畏。
「既然這本《兵法概要》不是三國流傳下來的古書。無香子,你是否知道這著書之人是誰。」
葉棠怎麼能不知道《兵法概要》的作者呢?
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她做來忽悠人的啊。
賀蘭景說得沒錯,《兵法概要》的書皮與內頁不是一回事。
花袁氏的鐵箱裡有一本曲譜,譜子相當古老,是花袁氏從九霄山上帶下來的東西。
葉棠為了做個能忽悠人的「寶物」,拆了曲譜的外皮,自己寫了《兵法概要》的內容,又將曲譜外皮與《兵法概要》的內頁用針線縫成了冊子。
賀蘭景會發現《兵法概要》的秘密在葉棠的意料之外,不過這個意外在葉棠的控制之內——紙包不住火,就算不是賀蘭景,終會有人發覺《兵法概要》並不是什麼古物。
為了讓《兵法概要》被人戳穿是移花接木時自己能夠反駁,葉棠在獻寶時才故意只說自己獻寶,不講這「寶貝」的來歷。
「這著者貧道自然是知道的。」
「不僅如此,將軍。您也認識這位著者。」
第154章 花木蘭的阿娘14
「哦?我也認識這著者?」
拓跋渾來勁了。他摸著自己的下巴,開始回想自己認識的人里誰有能力寫出這《兵法概要》。
是可汗身邊的崔宏?崔玄伯乃北魏開國功臣,自小便是神童,如今更是官拜司空。但崔玄伯掌管機要,在立法與制度方面頗有建樹,卻不聞有率軍之能。
那是崔浩?有可能。崔浩是崔宏的長子,其母盧氏乃西晉高士盧諶之孫。崔浩本身才高八斗,據說其才可比張良。是連佛狸伐都想將之拉攏於麾下的奇才。就是不知崔浩這謀士是否擅長兵法。
說到兵法……寫這《兵法概要》的人總不能是佛狸伐自己吧?佛狸伐是有能力寫出這樣的兵法書來。但沒道理佛狸伐會把自己的獨門秘訣編撰成書,還托一坤道將這本《兵法概要》交予他。
思來想去拓跋渾都想不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不想暴露自己對有才之士的看法,他道:「無香子,你何必吊我胃口?」
於是葉棠笑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賀蘭景一怔,萬忸於淳也是一愣。就連拓跋渾都是滿臉寫著:我不信!
「那日貧道說自己來獻寶,可並非口出狂言。貧道自認能寫出這本《兵法概要》的貧道自身是能算作一件寶貝的。」
「你一個坤道、如何可能——!」
賀蘭景皺著眉頭,想要葉棠不要胡說八道。
他是想把葉棠這來歷不清、目的不明的坤道給從拓跋渾的身邊趕走,可他沒想過殺了葉棠——葉棠要是再這麼自稱是《兵法概要》的著者,隨後又被揭穿其謊言,那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賀蘭將軍又如何能斷定不可能?」
「你若想查證字跡,拿筆墨來便是。你若想看貧道推演兵法,帶貧道到沙盤前一試便知。」
想要有能力左右一支軍隊,首先就得得到軍事上的發言權。
葉棠一上來就想在拓跋渾等人面前插嘴領兵練兵之事,那不光會讓人覺得她荒唐滑稽、異想天開,更會令人對她生出無限忌憚。
所以葉棠並沒有馬上展現自己的過人之處。這些日子她始終安靜地等待著自己事先埋好的種子生根發芽。
拓跋渾在不知作者的情況下仔細研讀過《兵法概要》,他知道《兵法概要》並不是一本糊弄人的玩意兒。過去他時常想不通的許多東西在書中都能得到解答,也因此他才書不離手,直至看完數遍。
此時再聽葉棠說《兵法概要》就是出自她手,拓跋渾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同時他又興奮不已,可說是躍躍欲試。
「無香子,隨本將軍到主帳來!」
「是,將軍。」
葉棠去抱了拂塵在懷中。當她從賀蘭景身邊經過時,賀蘭景才從木雕泥塑中恢復過來。
快步跟上葉棠,賀蘭景與萬忸於淳一邊往拓跋渾的主帳走,一邊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切感。
一個坤道……一個女子竟然能懂兵法?
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