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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安娜羅潔從不插嘴漢斯的事業。即便是好奇使然使得安娜羅潔翻開漢斯的帳簿看上幾頁,她也不會對「慰勞商隊成員」這種註解有任何的想法。
帳簿這種東西葉棠也不知道看過多少。她很清楚商人能做成生意的基本就在於成本的控制。但凡是個有點經驗,確實能從經商上賺到錢的商人,在成本這一塊兒都是拿捏得死死的。
漢斯的帳簿里「慰勞商隊成員」的費用沒被算到人力成本中,這等於是把「慰勞商隊成員的費用不是什么正經費用」寫在了帳簿上。那麼集中產生「慰勞商隊成員的費用」的冬季,漢斯必定不會做什么正經事。
辛德蕾拉的生日是在八月,反推過去辛德蕾拉的母親就是在前一年的十月左右懷上她的。十月正是漢斯告別安娜羅潔,去往「賽蘭公國」之後。
辛德蕾拉是土生土長的奧斯納布羅克人。她沒有賽蘭公國的口音,她的母親也多半不是賽蘭公國的公民。那麼往年漢斯告別安娜羅潔後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
既然漢斯這麼喜歡去「賽蘭公國」,葉棠當然不會讓他有機會留在海德林家。
漢斯見勢不妙,連忙想說自己今年冬天不出門了:「今年我打算——」
「噢,親愛的你不用說了。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理解你的。我明白你是為了這個家,為了養活我們,才會連冬天都不得不出門賺錢。」
葉棠善解人意地「體貼」道:「放心吧。我生葛羅莉婭的那個冬天你沒有陪在我身邊,我和葛羅莉婭也都好好地活下來了。辛德蕾拉才剛到,可能會對維特利爾這個城市和海德林家感到不熟悉。可是比起剛來到這個世界、還不熟悉這個世界的葛羅莉婭,我相信她能更快的適應維特利爾與海德林家的生活。」
「辛德蕾拉,你說是嗎?」
被徵詢意見的金荷蕾心頭一突,後媽這是想把便宜爹給趕出去!
她下意識地就要頂撞葉棠,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卻不受她的控制:「您說得對,夫人。」
金荷蕾一驚,旋即發現被自己罵作「廢物」的辛德蕾拉在意識世界裡攀在自己的身上,從身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辛德蕾拉確實不擅長應對暴力,可她的精神上的堅韌絕對不同尋常——事實上在童話故事中,辛德蕾拉一次也沒有抵抗過來自姐姐們的踢打與暴力,但辛德蕾拉哪怕再被繼母虐待其精神,也不曾放棄自己的夢想:到城堡里好好地跳一次舞。
「阿西吧——瘋了你個臭女人!你知不知道兩個靈魂這樣爭搶身體的控制權會讓這個身體再次暈過去!?」
「就算暈過去……就算暈個不停,也好過讓這具身體完全被你掌握!」
意識世界裡,被金荷蕾毆打的辛德蕾拉用手臂護住了自己的腦袋。而在現實世界中,辛德蕾拉看起來就像是神遊天外。
「辛德蕾拉,你是困了嗎?」
克勞迪婭拉起了辛德蕾拉的手,辛德蕾拉無意識地點了兩下頭。
「那我們先去洗澡吧。我們身材差不多,今晚你就穿我的睡裙吧。」
葛羅莉婭拉起辛德蕾拉另一邊的手,兩姐妹對於父親被母親踢出家門的這件事毫無怨言,仿佛父親不是她們的親生父親。
但這又能怪誰呢?漢斯在克勞迪婭還有葛羅莉婭的人生里長時間處於隱身狀態。別說漢斯在兩姐妹這裡已經信用破產,好感度被清零。就算漢斯在女兒們心中還有好感度,這好感度也沒積累多大點。
事到如今,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瞧見父親除了不知道該怎麼相處的尷尬,更多的是嫌棄與厭惡。
母親讓人把父親的東西扔到港口倉庫,知道父親以後也不會在家過夜的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都是鬆了好大一口氣——說實話,父親給她們的感覺太髒了。他就像一團會移動的污物,讓人無法放鬆。
……
翌日天氣不錯,是冬日裡難得的大晴天。
用過早餐後,克勞迪婭與葛羅莉婭興奮地帶著辛德蕾拉出門,想要給她添置東西。葉棠則坐在沙發上察看廚娘艾瑪報上來的採購清單。
海德林家以前沒有僕人,採購自然是安娜羅潔自己來做。現在剛來的女僕們大多不是首都維特利爾的人,在採購方面經驗不足。
為了避免女僕們被小商人們欺騙或是敲竹槓,葉棠仍舊在採購一事上親力親為,只是每次她出門都會帶上女僕和伊恩,讓女僕們和伊恩在她身後見習,弄清楚首都的一般物價,學習到如何與小商人們砍價。
「嗯?麵粉又沒了嗎?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呢。」
水至清則無魚,葉棠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必要性。
女僕們無一例外都會向家中寄錢以補貼家用,對於女僕們多吃兩個麵包,偷拿一把白糖這種事情,葉棠一般不會過問。可這個周麵粉已經補貨了兩次,這兩次葉棠購買的麵粉都足夠海德林家上上下下吃上大半個月的白麵包。這就有些過分了。
廚娘的艾瑪已經抖作了一碗水。她很怕葉棠當她中飽私囊,繼而解僱她。可她也怕說出事實,惹惱了葉棠。
「夫人、夫人請您聽我解釋……我、我一開始是為了早上能夠晚起一小時,所以前一天晚上睡覺前就和好麵團,等著第二天早上用前一天發酵好的麵團烤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