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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揪住人形狀態的侍者侍女們詢問妻子的行蹤,波塞冬很快找來了妻子的寢間。門口勸阻波塞冬的侍者被波塞冬扔出了走廊的窗口,侍女則被嚇得癱軟在走廊的地板上瘋狂發抖。
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把人扔出窗口可能將人直接摔死是什麼問題的波塞冬在拉開妻子寢間大門的同時就為妻子的美貌所傾倒。
比起剛才,現在這個將長發放下,只著一襲薄薄白裙的妻子更加柔美,更有女人味。寢間中半靠半躺在軟塌上的她此時並不是威嚴十足的「海後」,僅僅是「安菲特里忒」。
看來安菲特里忒故意弄出些假吻痕來騙自己就是為了測試自己對她有幾分真心吧?能不能原諒她的「出軌」就是她給他的試煉。
安菲特里忒的心中一定特別焦急地等著他追過來,她一定也想與他和好。否則她怎麼會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跑到有床又方便行事的房間裡待著呢?還有她這身打扮……當初在他對她一見鍾情的海邊,她不就是穿著這樣輕薄的裙子在跳舞嗎?安菲特里忒一定是在誘惑他。
「……安菲特里忒,我知道錯了。」
「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
吻著妻子白嫩的腳背以示虔誠,波塞冬猝不及防地被葉棠潑了一臉酒。
紅色的酒液從波塞冬的臉上淅淅瀝瀝的流下,流進他的鬍子里,淌過他的脖子。
用力將手中的金杯放到一旁的大理石小圓桌上,葉棠只吐出了兩個音節:「出去。」
高高在上地發號施令,目中無人地睥睨丈夫。放到平時,妻子這出乎波塞冬意料的另一面一定會讓他暴怒至極。然而此時此刻,波塞冬只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頗為享受地咽下了口中葡萄酒的滋味。
「經過剛才的事情,我終於體會到你的心情、你的憤怒與你的悲傷了,安菲特里忒。」
女子總是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只要對自己想要報復的對象做他曾經用來傷害自己的事情,對方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切膚之痛,跟著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遺憾的是,這種想法不過是一廂情願。
每個人的道德感與道德觀都是不同的。能傷害他人的人本就沒什麼共情能力、同理心,更甚者或許連最基本的道德觀念都沒有。
波塞冬一而再、再而三地將葉棠的拒絕視若無物。像他這樣的存在是不可能去理解、去體會被他強迫的女性的痛苦的。現在他跪在葉棠面前吻兩下葉棠的腳就說他體會到了安菲特里忒的心情,能明白安菲特里忒的憤怒與痛苦,這根本是扯淡。
儘管與波塞冬實際見面這還是第一次,但葉棠完全不怕自己收拾了波塞冬日後會後悔。
而波塞冬,裝出真摯模樣的他自詡揣摩到了妻子想要他悔悟的心思。於是他很入戲地演著一個回頭的浪子。
「今後我再也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親愛的安菲特里忒啊,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的機會嗎?」
葉棠當然不會回答波塞冬。她擠出幾滴晶瑩的淚水,隨後睫毛撲扇轉過頭去,沉默且緩慢地點了點頭。
自顧自地將葉棠的眼淚與沉默解釋為肯定,波塞冬大喜過望,卻在下一秒感覺胸口一悶。
作為實力超群的神祗,波塞冬長這麼大還沒有品嘗過胸悶的滋味。他略感困惑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還用手掌摁了摁。
像是為這樣的丈夫擔心,葉棠用桌上的金杯給波塞冬盛了一杯酒。
除了相思病,神祗幾乎不會得任何人類會得的病。自然,神祗也沒有感覺到身體不適就懷疑自己生病或是吃喝了不該吃喝的東西。
對於葉棠遞來的酒,波塞冬是欣然接受——誰又能在自己感覺身體不適的時候拒絕他人遞過來的一杯水呢?人類釀造的酒對於神來說也就是一種美味的發酵果汁罷了。
對上妻子滿含關心的雙眼,波塞冬舉起金杯就是豪飲。葉棠也確實表現得像個愛著丈夫的好妻子,她手中的金杯被波塞冬接過後,她的手便搭在了波塞冬的胳膊上。如此親密的動作像是在說她真的原諒了波塞冬。
喜悅讓波塞冬豪氣頓生,幾口飲盡金杯中的佳釀,波塞冬用手背粗魯地抹了抹沾著酒液的嘴巴。
他一手拉過葉棠,想要讓葉棠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卻是手上一抖,沒由來的頭暈。
金杯砸在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出去。波塞冬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顫抖個不停的雙手,目呲欲裂地瞪向了葉棠。
「安菲特里忒、你……!」
葉棠笑了笑。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波塞冬的面前露出真心誠意的笑容。
「放心吧,波塞冬,我沒有對你下毒,也不會對你下毒。」
有的神天生就對毒免疫,也有的神唯一的弱點就是毒。葉棠很難確定什麼毒對波塞冬起不起效,她自然不會冒著被波塞冬反殺的風險去用毒。
「與此相對的是——」
走到窗邊,葉棠拉開了窗簾,跟著大大地敞開了寢間的窗戶。
周身纏繞著金色神力的雅典娜如金色的箭矢一般從雲層之上直射而下。她手上的長矛從未這樣地閃耀過。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對上特里同的雅典娜顯然已經知道如何控制特里同最有效。被雅典娜用充斥著她神力的金色長鞭捆住手腳的特里同被雅典娜扔在了寢間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