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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之外,烏木急得幾次衝進城堡大門,又從城堡大門裡跑出來。他一個生氣想要飛起來從城堡上空吐出龍息直接轟掉城堡,卻被文森從身後鉗制住。
「你要做什麼!?小黃花、小黃花她——」
「正是因為陛下在城堡里,所以才不能毀滅城堡。還是你想看見陛下連同城堡一起被你燒焦?」
文森道出了一個被烏木忘記了的事實:「陛下是肉體凡胎的人類。別說是你的龍息,就是城堡坍塌也能活埋了她。」
從見到葉棠的第一面起就被葉棠揍的暗黑龍渾身一顫,再也說不出話來。
伊格妮與迪塞爾聽著龍與半精靈的對話,精神卻集中在手上的魔法陣里。
葉棠與迪塞爾之間的奴隸契約並沒有被廢除,憑著這一聯繫,迪塞爾與伊格妮的魔力一起探入城堡之中,作為葉棠的耳目開始了搜查。
「陛下——」
情動的騎士將葉棠放到床上,自己解開了身上的鎧甲與武器一起丟在床下。又扯開領口的束縛,露出了健壯的胸肌。
他蹂身而上,像捧起一朵柔嫩的鮮花一樣捧起葉棠的臉龐,想要為自己夢中的愛人獻上一吻。
騎士的眼睛閉上了。所以他並不知道葉棠舉起拳頭對著他的太陽穴就捶了下去。
身體機能的限制被完全打開的葉棠連龍都能去挑戰,打暈個把騎士真是比吃飯還簡單。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騎士,葉棠沒有像對待敵人那樣對著騎士補刀。凱本來也不算是什麼敵人,他現在不過是像發燒一樣腦子不太清醒。
葉棠不打算追究凱的冒犯。不過等凱清醒了,她會追究凱的瀆職——作為騎士應該對君主不合時宜的錯誤決定作出勸諫。白雪能凍住其他人而不凍住他一個人,必然是因為他站在白雪一邊,白雪認為沒有凍住他的必要。
「迪塞爾、伊格妮,你們找到魅魔的所在之處了嗎?」
凱之所以不正常是受到了魅魔的影響。既然如此,或許白雪的異常也與魅魔有關。
葉棠從騎士放在床下的劍鞘里拔出長劍,提著長劍就走出了白雪的寢間。
白雪的床旁還站著布倫達與法拉的冰雕。
布倫達看上去試圖制止什麼,而法拉錯愕的表情顯然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公主凍成冰。
「……向前,左轉彎,再向前……」
迪塞爾汗流浹背。循著那一縷蛛絲般的魅魔殘香,他努力分辨著魅魔所在的方位。
「就是這裡!就在那扇門的後邊!」
葉棠站在那扇門前,心情複雜。
這是她曾經的寢間。
整個寢間都被冰雪所覆蓋,門連同門把上都被厚厚的冰層封住。
夢魘與魅魔是同種,作為夢魘的迪塞爾不受物理的禁錮,那麼魅魔理當也不受物理的束縛。這就是說,封住整個寢間的這些冰並不是用來囚禁魅魔的。是用來阻止他人進入、進而接觸其中的魅魔的。
作為一個母親,葉棠當然希望一切都是魅魔的錯。自己的女兒不過是受到魅魔的控制做出了錯事。
但——
冰層在長劍的面前猶如薄紙,三兩下就被葉棠切成幾塊。
一腳踹開碎裂的冰塊,葉棠走進了寢間。
「殺……殺了我……」
寢間之中,魅魔被無數冰刺洞穿了四肢手腳。這些冰刺從她身上抽出魔力,而冰刺代替魅魔在釋放著讓人做夢的魔法。
「殺了我吧……」
「我已經不想活下去了……我已經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
魅魔哭泣著。她是真的十分後悔。
她依附在騎士身上的時候從來沒想過……不,是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破壞掉一個人類的邊界感,導致這個人類的理性崩潰。她只想著填飽自己的肚子,利用這個人類變得更為強大。
現在的她不僅被擠榨出所有的魔力,還被當成工具一刻不停地被使用——這又何嘗不是她曾經對騎士做過的事情?騎士被她當作孵化她的工具,被肆意抽取精氣,記憶也變得亂七八糟。
如今魅魔被人類反過來利用,她的魔法被公主和騎士拿來篡改自己的記憶,被濫用在所有被變成冰雕的人身上,只能說是孽力回饋、報應不爽。
冰刺太多,又太牢固。想要停下魅魔的魔法陣,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殺死作為魔法陣主體的魅魔。
「我不會殺你的。」
葉棠說著一劍劈開半根冰刺。巨大的反作用力讓她的手臂肌肉連同骨頭都隱隱作痛,但她並未停下。
「我要你告訴我卡斯特利翁這是發生了什麼、白雪和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冰刺碎裂三根時魔法陣就有些動搖,遠在西南方向、正在把亞熱帶雨林變成冰雪森林的白雪立刻感應到了被人偷家。
冰屑亂飛,幾十根冰刺被葉棠打碎。魅魔的魔法陣失去了供魔,如同斷電一般「嗡」地一聲消失了。
被榨成魔乾的魅魔癱在地上,眼角還帶著殘淚。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那麼貪婪……如果不是我把騎士變成了依賴夢境的癮君子……公主也不會——」
葉棠從自己的斗篷上撕下一截布料,綁緊了骨頭從皮肉底下跑了出來的右臂。沒辦法,解除身體的活動限制意味著身體受損葉棠也很難在第一時間發現。而人類肉體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