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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千萬不能說漏了嘴,讓人知道花木小將軍其實是木蘭!
屋中,找了個藉口收拾花雄的花弧直到自己手臂酸了才收手。
兒子又怎麼樣?兒子皮更實,不像女人家隨便打打就死了,倒是更方便他盡興!只要這小子沒被自己打死,他還能娶媳婦兒給自己生孫子就行。平時多打打這小子,把這小子打乖了打順了他才能體會到「孝順」的真諦!
「還敢嗎!?」
「不、不敢了……阿爺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鼻血都被打淌了的花雄縮在牆角里。小時候他不明白花木蓮怎麼被人稍微碰一下就能尖叫一聲跑到角落裡縮著。現在他卻發覺自己的身影與當年的花木蓮完美重合。
「不敢了就好。」
把自己的臭鞋子丟回地上,又把自己光著的腳丫塞回去,花弧心滿意足道:「再敢,下回老子抽死你!」
花雄一個哆嗦,連忙在地上規規矩矩地跪好,不顧自己鼻血流個不停,給花弧磕頭道:「不會了阿爺!雄兒再也不會了阿爺!」
嘴上說著「不會」,實際花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花弧保證什麼東西不會如何。
他放少了鹽要被阿爺打,放多了鹽還是要被阿爺打。有時候連續幾天都是放同樣多的鹽,他阿爺也硬要說今天的咸了,昨天的淡了。
他隱約能感覺到阿爺打他純粹就是因為想打他,旁的都是藉口。卻也只能打掉牙和血吞,老實承認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要不然阿爺更是會瘋了一般打他……
恍然間,花雄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為什麼他要在這裡挨打呢?原本該在這裡挨打的應該是花木蓮、花木蘭,還有那拋夫棄子的花袁氏啊!
花木蘭頂替阿爺去了軍營就成了威風八面的「花木」將軍!
再看看他!
他現在過得都是什麼日子……!!畜生也不用一日照三頓挨打的!
……他要去軍營,他得去軍營!他要去糾正被擺錯了位置的自己與木蘭!他才是該是花家光宗耀祖的將軍!
只要可汗再征一次兵,再發一次軍帖——
花家再度收到軍帖那日,花雄高興得差點兒沒有發瘋。他等花弧夜裡睡了才敢在黑暗中手舞足蹈。這一晚他在炕上翻來滾去,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直至天明。
「花家也收了軍帖?」
一小吏被花弧請到了家中——花弧不願自己上戰場,也不願把唯一的勞動力花雄給送出去。
那小吏看著花家收到的軍帖笑了:「可汗體恤民眾,此次只徵召家中有青壯而無從軍將士的人家。你們家不光有從軍將士,還是位將軍。你家花雄可以不入營的。」
第173章 花木蘭的阿娘33
這一瞬,花雄感到天崩地裂。躲在門外偷聽的他差點兒雙腿一軟摔進門裡去。
瞧著被他阿爺放在几上的那張軍帖,花雄恨不得衝進屋裡奪了那軍帖就跑!可他沒膽子在他阿爺面前做這種事情,所以他只能一邊害怕阿爺一個順手就將軍帖扔到火盆里燒了,一邊咬著指甲想要怎麼把阿爺的注意力從軍帖上面轉移開來。
花雄很快去燒了碗魚羮來。
花弧和花雄兩父子都不是多勤勞的人。家裡沒了木蓮、木蘭與花袁氏三個幹活兒的人後,花弧也不能再偷花袁氏的嫁妝來用了。
在花光吃光用花雄的新衣換來的糧食之後,花家的情況每況愈下。花雄手裡的東西與其說是魚羮,不如說是稀淡的熱魚湯。而這已經是花家現在最能上得了台面的東西了。
「阿爺,小心燙……」
奉上魚湯給花弧與小吏的花雄嘴巴上如此說著,手上卻是故意將滾燙的熱湯一潑——
花弧「啊啊」叫著瞬間暴起。他也不忙著去找冷水來敷手,只是拽過花雄的頭髮就往花雄的腦袋上揍。
小吏衣服下擺被濺得全是濕痕,本是極為不悅地想要索賠的。
然而看到花弧打兒子的那股狠勁之後,小吏不再糾結,直接一抱拳就走——他願意來花家是想賣花弧一個面子,日後花木回來了他好與花木結交。天知道這花弧瘋起來就不像個正常人……這種人不好相與,何必主動貼上去惹了一身腥?
不過……嗯,或許只有這種打起人來瘋狗一般的阿爺才能教出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兒子來吧。花木多半也不是什麼秉性良好的人,與花家結交還是算了吧。
「官爺!等等!」
見小吏告辭,花弧連忙想追。奈何小吏腳下生風,花弧還得記著自己有腿疾這個設定。
就在花弧追出門去的時候,攤在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的花雄猛然起身,將那被魚湯濡濕了些的軍帖藏入懷中。
花弧追出去沒追到人。回來看見兒子在收拾潑得到處都是的魚湯,又上去給了兒子幾腳。
這一天,花雄被扇得面目全非。然而感覺到懷中那略硬的軍帖,花雄感到很高興。
是夜,花雄偷偷溜出花家。不是他不想效仿當年的阿姊與阿娘,牽頭畜生當坐騎,實在是花家已經沒有牲口家禽了——給了有福德才幾家人的牲口家禽只占花家牲口家禽的一半兒。可平時在侍弄這些牲口家禽的都是花袁氏與木蘭母女倆。花弧不會養牲口,花雄只會吃熟了的家禽。花家的牲口家禽早就祭了爺倆的五臟廟。如今哪裡來什麼牲口能讓花雄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