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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里也全是笑意,聽起來完全沒什麼誠意。
但中原中也還是很沒骨氣的原諒了自己的姐姐。
像是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很沒骨氣,赭發少年強撐著氣勢別彆扭扭的又說了好幾個要求……雖然只是讓望月見覺得自家弟弟更加可愛而已。
「蘭波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黑髮作家笑著對在走廊上偶遇的蘭波發問道。
習慣性來看中原中也睡了沒有的蘭波試圖保持沉默……但毫無疑問的失敗了。就像是中原中對著望月見的時候總是很沒骨氣一樣,蘭波也沒法抵抗望月見的笑容。詩人金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少女的笑顏,於是就像是被感染了一下,詩人也跟著露出笑容。
「的確是這樣……中也是很可愛的孩子。」他一語雙關。
望月見心領神會:「再沒有哪個孩子能比小也更值得去愛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蘭波說道。
天性浪漫的感性詩人的感情總是要大過理智的,況且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他只是聽從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做出了決定而已。
他這一趟的法國之旅並非是想要挽回什麼,而只是打算做個決定,和過去的事情做一個了斷罷了。
「我已經做了決定。」蘭波說道。
他的老師波德萊爾對此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給學生遞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先看看這個吧。」波德萊爾說道,「關於那位望月小姐的身份……也許你已經知道了?」
「愛因茲貝倫這個姓氏我還是知道的。」蘭波並沒有翻開那份文件,只是說道,「雖然之前我失憶了……但其實之後也斷斷續續的想起來了不少,在前段時間記憶也已經完全恢復了,從前的事情我也都記得,老師。」
波德萊爾:「經過內部的討論,我們的決定是讓你繼續留在那位望月小姐的身邊。」
國家機器運轉起來的能量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雖然現在波德萊爾方面並不知道魔術師世界流傳開回歸的第三魔法使是誰,也不能確定望月見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還是知道羽斯緹薩的對外身份的。總之,既然能讓愛因茲貝倫的繼承人在她手下工作,想來那位的身份地位總也不會低——
在這種考量之下,就算是讓一個超越者去監視也是必要的。
況且蘭波與望月見關係密切,這種優勢放著不用未免太浪費了一些。
蘭波說道:「您知道……我是不會做什麼的。」
「我也知道,我們都一樣的愛著自己的祖國。」波德萊爾說道,「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總是要給那些人一些保證的,不是嗎?」
蘭波的手指按在那份文件上,平靜的說道:「月見對法國也沒有惡意。」
「就這麼在意嗎?」波德萊爾問道。
蘭波答道:「其他人的意見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告訴您而已,老師。」
蘭波知道波德萊爾已經為他爭取到了最好的結果。超越者的珍貴性誰都知道,法國政府不可能放著一個超越者在外而不管。但蘭波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能夠隨意安排的兵器道具,如果現在國家危急他當然很願意為祖國出力,但現在世界和平,他也並無用武之地……在這個環境下,作為他本人而言,他完全不想放棄現在的生活。
矛盾就在這裡。
總之,如果蘭波想要留在橫濱那邊,要麼和政府翻臉,要麼找個合適的理由。
前者他能做到,但這到底是他的祖國,若非必要這樣兩敗俱傷未免太過。波德萊爾為學生選擇的是後者。
他給蘭波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就近監視望月見。
至於工作內容,政府這邊很好應付,畢竟他們也沒膽子搞太過分惹怒愛因茲貝倫——法國雖然沒有英國那麼多的魔術師,甚至到了勢力過分龐大導致約束簡直是做夢、時鐘塔和鐘塔侍從天天內部撕逼打架互坑的程度,但總的來說魔術師的力量也不小。
單純一個愛因茲貝倫家族他們不怕,就算這個家族在德國影響力巨大也一樣。但加上那位據說已經回歸的第三魔法使——
真搞過分了,他們擔心到時候直接被自家的魔術師們反水背刺。
總之報告隨便寫寫能糊弄過去就行了,就算蘭波不寫波德萊爾這邊也能把面子工資做好,這個任務派給他基本和讓他公務休假沒區別。
「你大可保持從前的狀態,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波德萊爾說道。
蘭波覺得老師這話好像有點意有所指:「……?」
然而他的老師並沒有要給他解惑的想法,年長者寬慰似的拍了拍學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讓岩石泉涌、讓沙漠開花——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也不會再勸阻你……阿蒂爾。」
我這當老師的,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蘭波:「???」
實話說,不僅沒懂,反而更加茫然了。
波德萊爾:「……」
一時之間都有點搞不懂自家學生這到底是真的遲鈍不懂還是在裝傻……但……算了吧,年輕人的事情他一個老年人摻和什麼。
說起來那位望月小姐的確是非常討人喜歡,本人的談吐和思想理念、還有個人的文學才華都是如此。就算是沒有蘭波這個當學生的在其中當介紹人充當雙方的溝通橋樑,波德萊爾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會討厭望月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