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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宿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本來就是花魘和我弄的試驗品罷了。」
「唔,那就試試吧。」
兩個鮮血淋漓的巨大觸手從鬼舞辻無慘的背部蠕動而出,然後迅速接入了御薬袋椅杖和梵書的口中,接著,汩汩鮮血湧入他們的身體。
「喂,他們那邊要是玩事了,你和小寵物可就活不成了。」宿儺假裝關切道。
「五條老師!伏黑!太宰治先生!」虎杖悠人也知形勢不妙,竭力喊道。
「噯,吵死了。」宿儺好似獵手在玩弄到手的獵物,「花魘好歹也是魘夢的弟弟,設個帳的功夫還是到位的,他們聽不到的。」
虎杖悠人不理會宿儺,跑到了昏迷的啾汰身邊,想要背著他跑出去,但他剛剛也在夢境幻覺中浪費了太多體力,腳下一軟。
「喂,就算你能把他背出去,他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還能活著麼?」
「閉嘴!」虎杖悠人步伐踉蹌。
「我倒有個辦法,可以救活他。」
虎杖再次摔倒在了地上,這次,他沒有力氣再背著啾汰站起來,只無奈的喘著粗氣。
不遠處,御薬袋椅杖和梵書已經喝飽了血,眼球中也出現了「陸」、「柒」的字樣。
「應該很快就能把九個廢物召齊了吧。」無慘喃喃道。
眼見那兩個不知是鬼還是詛咒的東西正漸漸恢復意識,時間告急,虎杖也只能考慮亂投醫的辦法。
「說吧,怎麼樣才能救啾汰?」
「呵,簡單。只要你給他一根我的手指就好。」
「那他會怎麼樣?」虎杖詫異,「他能挺得住嗎?」
「應該能吧,」雖然宿儺只有一張嘴在虎杖身上顯現,但能感覺他好像聳了聳肩,「我覺得他的實力或許不在你之下。」
「那你會到他身體裡嗎?」
宿儺輕輕一笑,道:「當然不會,我覺得你這個容器還算得心應手。」
「那…」
「但是我會和你們兩個用另一種方式共存,」宿儺知道虎杖悠人還想繼續發問,自己補充道,「一種更有意思的方式。」
「咯咯咯….」御薬袋椅杖和梵書眼中帶著更兇狠的殺氣,冷笑著朝虎杖和啾汰走來。
虎杖悠人心一沉,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好吧。」
話音未落,宿儺操控著他的身體,咳出了一根手指。
然後,虎杖小心的讓啾汰把它吞了進去。
「你知道嗎,這可屬於變相接吻了哦。」宿儺不煩死人不罷休。
虎杖悠人擔心啾汰,但也只能把他先放在一邊,他知道吞進手指到起作用中間還需要一段時間,於是他轉過身,單槍匹馬向御薬袋椅杖和梵書走去。
「來吧。」虎杖悠人像是說給對方的挑釁,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而御薬袋椅杖和梵書現在正在剛獲得力量的癲狂之中,早已失去了殘存的理智,嘶吼著向前衝鋒。
一對二。
重傷對新生。
椅杖率先發難,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朝虎杖襲來,虎杖憑藉著本能,饒是躲開了但還是被爆裂的音障炸到了一邊。
但他不能再退。
於是,在椅杖轉過彎,再次攻擊的時候,他提拳而上,迎上了這一擊。疼痛幾乎使他失去知覺,但他突然想起了爺爺那句話,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胸中翻湧著。
接著,他用已經幾乎斷裂的五指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抓住了椅杖的前襟,脆弱的手掌瞬間再也提供不了任何支撐力,剎那間,虎杖已經來不及判斷,只知道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進攻機會。
他用頭猛然撞向椅杖布滿溝壑的臉。
在觸碰到那柔軟如污泥質感的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滯了。
梵書不知從何時自腳底伸出一道長紙卷,早已纏繞在了椅杖的輪椅之上,於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椅杖順著腳下的陰影消失了。
虎杖悠人的全力一擊扑了個空,但只失去重心片刻,他就以極快的速度調整,單手撐地。
但只是一刻的空隙,在焦灼的戰鬥中已經是巨大的破綻,兩隻拐杖從地下的陰影處射出,貫穿了虎杖的左肩和右腹,把他釘在了側面的貨櫃上。
兩片薄薄的書頁也順勢飛至,在虎杖面前陡然加速,劃斷了他的懸空的雙腿。
重力使被釘住的兩處傷口不斷向下撕扯,同時血液從腿被截斷之處噴涌而出,虎杖幾乎把後槽牙都咬碎,但仍是抵擋不住鑽心的疼痛。
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絕望之下,他開始呼喚宿儺,但對方仿佛失蹤了一般完全不予回應。
「對不起,啾汰。」虎杖輕輕說道,「把你帶下山,卻沒能保護好你。」
但啾汰沒有回應。
「呵,做了這麼多年詛咒,我竟然是第一次有點想喝人類的血了。」椅杖用輕鬆愜意的語氣說道。
「是呀,感覺很殘暴呢。」梵書應和。
二人慢慢向前走著,突然聽到後面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回過頭,只見——
渾身是血的啾汰緩緩地站起身來,垂著頭,周圍卻有一陣陣風吹動他的頭髮、衣襟……似乎正在積蓄著一股巨大的能量。
突然,啾汰睜開眼,嫩黃的瞳仁帶著憎惡狠狠盯著面前的兩個詛咒之鬼。
「領域,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