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姬容回過神來,瞧見沈明昀狐狸般的微笑,並不認為他是真的高興,反倒覺得這人恐怕是在算計她。
想從老娘這裡套話,不可能。
只見姬容微微皺眉,說道:「弟子不通醫理,若柳師妹所言不虛,該是好得差不多了。」
以「不通醫理」和柳凝雪為說辭,她已經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反倒教沈明昀不知該如何發問了。
沈明昀想起關在牢中的女子,心生一計。
於是他笑眯眯地看著姬容,問道:「那便好——不過你今日來裁決司,該不會只是為了陪老朽解悶吧?」
手上拿著卷宗,神情耐人尋味。
然而為了做主線,就算姬容知道沈明昀在設局,此時也只得鑽了。
於是她搖搖頭,說道:「弟子此番前來,是為了見一個人。」
「何名何姓?不妨說來聽聽。」
姬容淡淡地說:「此人是內門弟子,名喚顧白衣。」
第3章 換劇本了
沈明昀坐於高處,抿了口茶。
片刻後,他悠悠問道:「哦?你要見顧白衣。」
姬容抱劍而立,答道:「是。」
沈明昀意味深長地看了姬容一眼,隨後從抽屜里拿出一枚勾玉。
他說:「此物為下層通行令牌,你既要見,那便去吧。」
勾玉色澤盈潤,被沈明昀的浮空咒托起,他指節微動,那物什便懸浮在了姬容眼前。
姬容看著飄在自己面前的勾玉,作揖道:「多謝長老。」
她接過那枚勾玉,暗嘆不愧是踏月境大佬,信物都是流水線生產的勾玉。
嘖,太奢侈了。
沈明昀倒不知姬容竟是如此想法,他只是笑眯眯擺擺手,遣了個弟子領她前去。
小弟子不過豆蔻之齡,身著白袍,手提琉璃燈,一本正經地對姬容拱手作揖:「師姐請隨我來。」
……
裁決司地牢的結構十分複雜,動輒便是階梯拐角。
關押在地牢里的幾乎都是罪大惡極的重犯。一路走來,犯人身著囚服,形容痴傻或癲狂,看起來屬實有些滲人。
行了好一段路,少女停下腳步,回身對姬容說:「師姐,拐角處便是關押顧白衣的牢房,您將勾玉嵌入牢門凹陷處,便可進入。」
姬容頷首示意,少女遂提燈離去。
地牢不通氣,空氣陰冷又潮濕,沒了光線後,顯得更為森然。
姬容倒不覺得害怕,只是她有潔癖,瞧著履上沾染的污泥,微微皺眉。
她只能安慰自己,幹大事的反派不拘小節。
轉過拐角,離牢門還有幾步時,姬容心中著實懷揣了些微小的激動。
——畢竟顧白衣是自己一路氪金培養出來的,她還真想看看閨女是不是跟建模長得一樣。
卻不料牢房裡陡然傳來一陣譏笑聲。
「你真以為你現在還是內門弟子啊,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姬師姐是何等人物?你又是什麼窮鄉僻壤里的種,若不是被掌門撿到,現在指不定死在哪條溝里?」
「那可不是,殘害同門就是死路一條!還指望出去呢,日後宗門審判,廢你全身經脈都是輕的。」
姬容揉了揉眉心,她怎麼有些想不起遊戲裡還有這劇情了。
不過倒也合理,主角在外門修行時,人美又天賦異稟,加之前期人設過於傻白甜,自然樹敵頗多。
裡面那幾位女子衣著華麗,佩劍似乎也是名劍,想必家世差不到哪裡去。
這層樓道空無一人,牢門槽內嵌著和勾玉一樣的信物,應當是她們趁沈明昀不在賄賂了看守,闖進了關押顧白衣的牢房。
姬容的腳步聲很輕,且修為在那三人之上,所以她們並沒有覺察到絲毫異樣。
身著黃衣裳的女子仍在奚落著顧白衣,甚至還舉起劍鞘拍了拍她的臉,刻薄地譏笑著:「喂,你是不是啞巴啊,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白衣的身體被那幾人擋住了,姬容只能依稀看見怵目驚心的紅,還有鎖鏈上的血污。
姬容代入感很強,血壓飆升。
於是她出離憤怒了。
什麼炮灰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還打著她的旗號拉仇恨?主角被欺壓可以忍,但增加仇恨值完全不能忍。
姬容站在門口,冷不丁地開口:「何人借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擅闖裁決司?」
藍衣少女不耐地回頭,瞧著姬容的服飾明白此人家世不凡,卻也不知她到底是誰,於是大言不慚道:「這位師姐,顧白衣此人殘害同門,手段卑劣下作,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們是在替姬師姐教訓她呢!」
姬容淡淡地說道:「誰要你替我教訓顧師妹的,且說來聽聽。」
三名弟子瞬間呆住,手中的劍和鞭子頓時有點燙手。
反正原主生性高傲,也不存在崩人設一說,於是姬容冷聲喝道:「說不出來就滾。」
「是,師姐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我們這就滾……」
三人嚇得不輕,忙不迭地沖姬容賠罪,腳底抹油般悻悻離去。
炮灰們離開後,牢房內只剩下姬容和顧白衣二人,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清。
姬容走近幾步,瞧見顧白衣身上皺得發舊的囚服。加之垂著頭,被鮮血浸潤的髮絲遮住了大半張臉,教她看不清樣貌。
「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