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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容聽完了顧白衣的告白,卻微微皺起了眉。
隔了一層次元壁,她懷疑女主其實根本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聽懂了,肯定就不會說出什麼「我一直都喜歡你」了。
畢竟,女主喜歡的是原主。
姬容心想,顧白衣怎麼就不明白呢。
另一邊,顧白衣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人皺著眉,也有些懷疑,姬容是不是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心想,師姐怎麼就不明白呢。
顧白衣的感覺不會出錯,她可以肯定,這輩子的姬容和上輩子絕對是一個人。
就連說出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話,也是如出一轍的。
為了求證,顧白衣問道:「師姐,你是否常常覺得身不由己,好像在被什麼推著走?」
姬容卻在想,如果她說出自己是在做任務,算不算泄露天機?
片刻後,她決定還是不要輕易地去試探系統的底線了。
畢竟根據穿越者定律,就算系統再怎麼無節操無下限,這個世界的天道估計也會想方設法地阻止她,不讓自己說出超綱的話。
別問,問就是玄幻網文看多了,都快總結出經驗了。
於是姬容看著顧白衣,斟酌片刻,淡淡地說:「身不由己,自然是有的。」
那些被迫苟命的任務,還有為了維持人設精心策劃出的表情,不都非她所願嗎!
天知道她多想當一條鹹魚。
不過想了想,為了不觸犯天道,姬容高深莫測地看了顧白衣一眼,又補了句:「當然,人總是如此。」
顧白衣聞言,似有所悟地點點頭。
她想,師姐大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輕易說出口。
思及此處,顧白衣沉吟片刻,隱晦地問了句:「所以之前的事,也是因為某種限制,師姐才不得不如此做麼?」
說的自然是姬容將她一腳踹下天極峰的事。
姬容沉默良久,先是想起了天極峰之上的往事。隨後想起的,卻是顧白衣在雁回亭里,對自己的三個靈魂拷問。
「為何要從赤練口中救我?」
「為何要為我療傷?」
「為何要替我擋那一劍?」
一直以來,姬容未曾細想其中原因。
因為她下意識地認為,自己為了活命,做出這些事也很平常。
但現在想來,她真的需要為了苟命,做到如此地步嗎?
她這麼怕死,又那麼怕痛的一個人,明知晏海遙那一劍非自己所能承受,為何又非要去擋。
姬容給自己找的理由是,她不想欠顧白衣的,且顧白衣涼了,她也要涼。
但當她瞧見滄溟劍緊逼顧白衣的後背時,那道紫影纖細又脆弱,好像被風一卷,就會折了似的。
女主是天魔種,肯定不會死。
可那一瞬間,姬容卻不想看到顧白衣的後背被滄溟劍刺中,染上鮮血。
她知道顧白衣不會死,卻不願看到顧白衣受傷,所以才會替她擋那一劍,如此而已。
究其根本,其實姬容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何不願看到顧白衣受傷。
想起這些,姬容平靜地說:「若我說,我是不得已才推你入深淵,你會信麼?」
顧白衣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定定地望著姬容。
旋即她笑了笑,問道:「師姐說出這話,您自己會信嗎?」
姬容心想這不是廢話嗎,老娘自己為什麼不信?如果不是為了救你,老娘為什麼要跟謝白飆演技。
又想了想,如果直接這麼咆哮出來,估計就算崩人設了。
那一刻,姬容強迫自己冷靜了一秒。
她理性地思考著,系統現在都還沒發出警告,看來只要不說出自己其實是在做任務,大抵也不算崩人設。
所以說,適當的洗白行為,其實是可以有的?
更何況,在推女主入懸崖這件事情上,她本就白得不能再白了,談何洗白?
於是姬容淡淡地看著顧白衣,坦誠地說:「我當然信我自己說的。」
顧白衣看了姬容半晌,隨後微笑著問:「師姐,您覺得我會信麼?」
女主會不會信?
姬容站在顧白衣的角度想了想,然後覺得,應該不會信吧。
畢竟老娘當時演得這麼逼真,老娘自己都快信了。
誰知顧白衣頓了頓,而後認真地說:「師姐,我會信。」
姬容:「……」
敢情您擱這兒自問自答呢。
顧白衣繼續說:「我一直都相信師姐,也一直在等,師姐也相信我的那一天。」
「師姐,我說我心悅你,並不是假話。」
顧白衣認真地說:「師姐,我真的喜歡你。」
姬容聽著顧白衣這些話,只覺得腦殼痛。
半晌,她揉了揉眉心,說道:「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那定然是假話,因為我還沒找到喜歡你的理由。但如果說不喜歡你,肯定也是假話,因為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你。」
玄,這話玄之又玄。
顧白衣聽完姬容的玄學發言,卻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問道:「這樣說來,師姐其實也是有幾分喜歡我的?」
姬容看著顧白衣的臉,心想,當然啊,誰不喜歡美女啊。
隨後姬容又想,原主也是顏狗,夸女主長得好看,肯定不算崩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