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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溢出嘴角,她喃喃自語著:「白前輩,您到底讓我練的是什麼……」
而梅里雪抽出刺入她身體的劍,漠然地說:「你以為你和他們一樣?他們可不像你,一劍穿心還不會死。」
……
如今顧白衣手持酒杯,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的大雪。
前世她確實太傻,當然這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時她希望心魔一直在,這樣心魔就會替她殺掉所有厭惡的人。
但以殺止殺,終究非她所願。
顧白衣伸出手,關上窗,隔絕了窗外的寒意,卻有一朵枯萎的梅被朔風卷進屋內。
那花已經開敗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肩頭上。
她拈起那朵凋零的梅花,沉默地看了半晌。
隨後莞爾一笑,在掌中運轉起靈力。
那朵失去生機的花逐漸伸展開蜷曲的瓣子,蕊心澄黃,花瓣晶瑩,清寒艷絕一如從前。
枯木回春,只有乘風境的修士才能做到。
……
飛來峰,晚棠居。
庭中的紅梅被朔風吹得零落,飛雪似的鋪了滿地。
姬容拿著掃帚,看著地上凋零的梅花,心中很是惆悵。
如果不開外掛,她到底要何時才能突破乘風境啊。
畢竟只有到了乘風境才能化腐朽為神奇,這樣她就不用每天看著這些枯萎的花瓣,唉聲嘆氣地掃地了。
看著地上的落花,姬容突然想起,等等,她穿進的是修真界啊……
既然是修仙,只用隨便揮手施個咒語,這些花瓣就能自行消失了,哪還需要她動手掃啊。
我真傻,真的。
她恍然大悟,正準備去屋內查查書籍,防不住一道熟悉的電子音驀地在識海里響起。
【嘀!顧白衣好感度+20】
姬容的腳步頓住了,臉上也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自從她無情拒絕顧白衣之後,就沒對苟女主好感度抱什麼希望。
結果好感度居然又增加了。
她淚目了,老娘只是掃了個地啊,為什麼會加女主的好感度。
我不理解。
因為女主莫名其妙的好感度漲幅,姬容帶著深深的負罪感和愧疚之情躺在床上,成功地失眠了一宿。
所以第二天清早,當姬容從睡夢中醒來,一眼望見站在門檻邊的柳凝雪時,不由得生出一種人間值得的錯覺。
萬般險惡,都不及香香軟軟的妹子溫暖人心。
在姬容的視角里,柳凝雪身著青衣,正站在門口,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對她說:「師姐!你終於回來啦。」
瞬間,她這幾日跌宕起伏的心情都平復了許多。
她簡直想跟小美女面對面來一個狠狠的熊抱。
奈何苦於人設壓迫,姬容現下只能對柳凝雪頷首,淡淡地說:「嗯,回來了。」
啊,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嗎?也太治癒了吧。
隨後柳凝雪十分自然地走到姬容身旁,與她並肩同行。
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柳凝雪言笑晏晏,好奇地問起秘境之行。
姬容面色淡然,只是隨意地說著,卻不禁在心中感慨,這才是她理想中的修真生活啊!
佛系躺平才是王道,而不是每天必須面對一群喪心病狂的瘋批,在夾縫中求生存。
不過在前往演武場的途中,姬容敏銳地發現,向來和柳凝雪同路的韋宗丘,此時居然沒了蹤跡。
她有些疑惑,按理說徐氏只是個側妃,她死了,萬萬是輪不到韋宗丘回去奔喪。
當她佯裝無意間問起時,柳凝雪略一思索,只是答道:「凝雪聽說韋師兄家裡出了些事,不過具體是什麼事,凝雪就不太清楚了。」
也就在二人閒談之時,不知不覺,她倆已經到了演武場門口。
姬容站在原地,向前望去。
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各派宗門相異的服飾,此時青年才俊皆雲集於此,持長劍、提長鞭,間或刀槍等,數不勝數。
但當姬容將目光放在演武場中央時,卻神情一滯,甚至停下了腳步。
柳凝雪察覺到姬容立在原地不動,不禁回過頭去看。
瞧見姬容臉上震驚的神情,她疑惑地問:「師姐,前方可是有何不妥嗎?」
然而姬容已經完全傻掉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站在中央的女人應該是神宗聖女梅里雪。
但梅里雪不是幾月之後才會出現嗎?現在怎麼會站在這裡。
姬容十分震撼,但她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罵策劃。
在那一瞬間,她只能想到:臥槽,惡勢力提前出現,那女主豈不是要涼了?
……
演武場內。
眾人百無聊賴地坐在觀眾席上,已經等待了半鐘頭。但梅鶴卻遲遲不來,她不來,比試也不能開始。
現場氣氛頗為焦灼,更有外宗弟子不滿地嘟囔著:「歷年都在萬劍宗舉行大比,卻從沒像今年這樣慢過,總得有人說句話啊,這還比不比了。」
「就是就是,而且那個站在中間的人到底是誰啊?看著不是宮長老,也不像萬劍宗那幾位長老,就跟石頭一樣杵在那兒,看著讓人瘮得慌。」
姬容心想,你們這些npc就繼續說吧,那位可不好惹,怕是早就把你們的言論聽了進去。
縱然有弟子對梅里雪出言不遜,但她卻依舊淡然地立在中央,雙眼猶如無波的古井,周身籠罩著森嚴的秩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