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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容看著姬安，沉默良久。

　　  她想起原主血液的功效，緩緩地說：「爹，若是有一種辦法能……」

　　  「吾兒，或許你娘想要的不是辦法。」姬安打斷了姬容的話，說道，「多年來她都身不由己，已經走得很累了。天命奪去了她太多東西，所以這次她想主宰自己的命。」

　　  「可是如果娘死了，不就正好順應了天命嗎？」

　　  姬安搖了搖頭：「不，那不是天命，而是你娘自己所選擇的路。」

　　  「從前我不信天命的存在，但現在我信了。或許正是因為天命註定要將我和你娘分開，所以我才會去抗爭，所以過往的記憶才會如此美好吧。」

　　  姬容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末了，姬安放下手，對姬容說：「吾兒，你不必再為此事為難。之後我會把你娘從天工坊接回來，陪伴她度過最後的時光。」

　　  姬容看著姬安，突然覺得有些茫然。

　　  如果說，這是原主爹娘最後所做出的選擇，那她又能為他們做什麼呢？

　　  她姐安排她到修真界來走一遭，又是為了什麼？

　　  她總覺得自己看似改變了很多事，可是到頭來，卻只是順著設計好的軌跡走了一大圈罷了。  

　　  回到原點，才發現其實什麼都沒變。

　　  也就在姬容陷入沉默時，姬安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

　　  「吾兒，既然我和你娘已經做出了選擇，你便不必在此多作停留了。」

　　  「你也該去做出選擇，走自己的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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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青蓮

　　  閒來無事, 顧白衣坐在馬車裡等姬容，不知不覺便將《修真秘聞錄》給看完了。

　　  想來她的魂魄還附在楚長離身上時，也曾草草翻閱過此書。  

　　  因為當時是心魔在掌控身體, 所以顧白衣的印象並不太深。

　　  書中似乎記載了千百年來的傳聞，包括某宗某派的法器, 亦有奇聞軼事。

　　  只是當她翻閱到有關散華真仙的記載時, 總覺得有些不解。

　　  在《修真秘聞錄》里，散華真仙扮演的角色很奇怪。

　　  按理來說, 此人本是修無情道的神仙，卻因那名神宗女子棄道入魔，不惜殘害生靈，也要鑄劍逆轉時空。

　　  這段傳說看起來合情合理，但顧白衣卻有一個疑問。

　　  如果說關於散華真仙的記載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記載它的人又是誰？

　　  書中描寫的繪聲繪色，仿佛有人親眼所見一般。

　　  可除開散華真仙和那名神宗女子之外，還有誰會知曉她們之間的事？

　　  顯然, 撰寫此書的人為了賣出這類傳奇話本，多有潤色之嫌。

　　  取名為《修真秘聞錄》，聽起來倒是挺唬人的。

　　  顧白衣微微一笑, 將書合上。

　　  如此想來, 這書多半是某宗派中人所著。  

　　  只是不知, 那人為何要特意寫上「天魔之血」和「天陰之體」。

　　  畢竟千年之前天魔還未曾現世，而天陰之體, 更是極其罕見。

　　  皺眉思索了半晌，顧白衣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信息。

　　  也就在她垂眸沉思時, 姬容掀開車簾, 在馬車外說著：「事情辦完了, 可以走了。」

　　  顧白衣回過神來，笑道：「這麼快。師姐不多與姬城主說會兒話麼？」

　　  姬容本想說「有什麼好說的」，但瞧見顧白衣擱在書封上的手指，還有含笑的眉眼。

　　  莫名覺得現在的女主看起來很乖呢。

　　  於是姬容面色淡然，改口道：「師妹還在等我，我自然要快些走。」

　　  顧白衣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姬容會說出這樣的話。

　　  片刻後，她微笑著問：「師姐想走快些嗎？」

　　  當然想啊。

　　  畢竟還有青霜劍在等著老娘。

　　  姬容坦誠地點了點頭。

　　  不想剛頷首，下一刻，女主便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她還沒緩過神來，便被顧白衣攔腰抱起，飛上了天。

　　  今天天氣很好，璇璣城上空一碧如洗，像是天青的釉面。

　　  臨近申時，夕陽掠過山尖。

　　  鎏金與翡翠色交織為一體，宛如燒制而成的琉璃。

　　  姬安送別過自家女兒後，走出太平殿，望向璇璣城上的天空。

　　  他是璇璣城城主，早已見慣了這座城池的每一場日出和日落。

　　  望著璇璣城的暮色，他微微嘆了口氣。

　　  因為這時，本該有人和他站在一起，共賞如此絢麗的黃昏。

　　  如今卻只站了一個人。以後，也只會有他一個人。

　　  這樣的景致，讓姬安覺得落寞。

　　  他低下頭，正準備走進太平殿，卻陡然聽見殿外的侍衛似乎議論著什麼。

　　  侍衛的聲音很低：「天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飛？」

　　  「不會吧，自從前幾年有個暴發戶在天上邊飛邊灑金子，擾亂城中秩序，城主便規定璇璣城內禁止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