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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聽了半晌,才明白原來宮長老和魔尊居然是被一束光給變沒了。
而神宗聖女梅里雪,則是被趕來的魔宗左護法殺死的。
聽完葉初陽的話,她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些人都死了,那劍聖呢?」
「劍聖她閉關三年,今日出關。」
……
青鸞峰左右兩峰之間,築有一道屏障。
那道屏障分割兩座山峰,為劍聖所設下,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此時梅鶴正站在左右峰之間,等著那道屏障消散。
自從梅鶴當上了萬劍宗掌門,她已多年不飲酒。
她本想等月千秋回來了,便將掌門之位還給師父,做個逍遙快活的人。
但當師父回來了,她看著那段淡漠寡情的眉眼,再想拿起酒壺時,卻只覺得無力。
梅鶴站在原地發神,不知不覺,屏障已經消散了,從裡面踏出了一雙白靴。
她回過神來,轉身,只瞧見一襲素白的綃衣。
那件綃衣白得像是喪服,邊緣未曾有紋千瓣硃砂梅,也沒有任何裝飾。
清淡淡的一雙眉眼,就連周身的幽香都香得冷冽,不帶一絲溫度。
最讓梅鶴震驚的,還是披散在姬容肩頭,如雪的一頭白髮。
她愣了愣,旋即失聲問道:「師父,你的頭髮……」
姬容皺了皺眉,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有哪裡不對勁。
當她垂下眸,瞧見披散的白髮時,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她在山河棋盤裡修煉了三年,棋盤內的時間流逝和外界大不相同。
世間三年,棋盤內早已過了百年,白了頭髮也是正常的。
但在梅鶴看來,卻不是這樣。
她想說出些什麼,勸解姬容。但看著姬容如今的樣子,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顧白衣死後,姬容按照系統的指示,將顧白衣的軀體放進了山河棋盤。
她本以為系統能復活顧白衣,結果沒想到,當她再進山河棋盤時,人已經不見了。
天知道她當時有多想把系統給滅了。
隨後姬容又想起,系統給她發布的任務,一切前提都是以女主存活的條件下展開的。
既然自己現在沒有消失,說明顧白衣還沒死。
可姬容也不知道,顧白衣到底去了哪裡。
閉關之前,她曾到過天極之南,也走到了天極之北。
但把山川都走遍了,也終究沒找到那一人。
此後姬容便不太喜歡山河,也不太喜歡她穿進的這個世界了。
回到萬劍宗後,姬容想起了那本《修真秘聞錄》,裡面似乎撰寫了散華鑄劍,逆轉時空的傳說。
於是她開始翻書了。
看完後,她只記住了幾個關鍵詞:五百童男童女,天魔之血,天陰之體。
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上面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她想集齊那五把劍,回到過去,讓顧白衣和宮羽活下來。
姬容進入萬藥谷,將百年前她封印在禁地里的青霜劍給取出來了。
算上赤霄劍和滄溟劍,此時她已經有了三把劍,只需打敗封河,得到龍淵劍,便能收集到第四把神劍。
雖然姬容也不知道第五把劍究竟在何處,但她仍然選擇進入棋盤,閉關修煉。
面對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她不分晝夜,只是機械地練劍。
偶爾她會跟墨雨說說話,不過時常卻感覺愉悅的時刻越來越少。
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抽離了。
墨雨有些擔憂:「姐姐,你的修為越高,越是接近歸塵境,就會太上忘情,超然於世。」
姬容淡淡地問:「可我如果不變強,如何救我想救的人?」
只是當姬容出關之時,對自己目前的心境都感到有些驚訝。
她現在已經是絕意中境的修為,是從前做夢都求不來的,可她卻絲毫不覺得開心。
姬容看著自己滿頭的銀髮,捏起一縷,淡漠地瞧了瞧。
片刻後,僅是付之一笑。
笑的原因也很簡單,畢竟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會覺得擁有遊戲裡氪金無數才能得到的白髮,是件很牛逼的事吧。
她也想為自己的境界,還有新發色高興。
但笑出來以後,卻並不是發自肺腑的愉悅。牽動著嘴角,反倒還有些難看。
姬容提起青霜劍,她的視線越過飄灑的白雪,望向了遙不可及的地方。
在打敗封河前,她還想做一些事。
……
其實姬容想做的事很少,也很簡單。
她回到了晚棠居。
自從無厭祭出妖丹給顧白衣療傷後,便一直沉睡到了現在。
不得不說,這狐狸雖然平時十分狗腿,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很有良心。
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
姬容伸出手,撫摸著無厭柔順的皮毛,將靈力灌注到了它的體內。
想來再過不久,它便會甦醒了。
做完這件事情後,姬容本想直接去魔宗。但當她路過天極峰時,卻無意間瞟見了顧白衣的快雪居。
她在門前駐足片刻,想了想,還是輕輕推開了門。
只是不想,裡面居然還住著一個人。
那女孩穿著棠色的衣,墨發如緞,垂落在衣袍間。
此時此刻,她正將書卷放置在腿上,用手托著下巴,專注地看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