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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長情
一年後。
月照峰之巔, 神宗。
宿雨初歇,珙桐的顏色更重了幾分。
青鸞棲身於其間,展開羽翼飛上頂端, 去啄桐葉上的甘露。
金桐燦燦,樹蔭底下置有一桌兩椅, 椅子上坐著兩道人影。
左邊的男子身著布衣, 正拈起一枚黑子,皺著眉將棋子落下。
坐於另一端的女子笑容淺淡, 額間一點蓮華印鮮紅如血。她拈起白子,落下最後一步棋,對男子說:「封掌門,你輸了。」
這盤棋已經擺了將近一年。
眼見著月照峰的桐葉碧了又黃,黃了又碧, 今日二人終於走完了棋局。
黑子被白子團團圍住,已呈現出回天乏術之勢。
封河看著棋盤上的黑白雙丸,眉頭卻越皺越緊。
因為他沒想過自己會輸。
他比梅鶴先走一步棋, 且跟空寂大師學了數年棋,卻還是輸了。
所以眼下封河面無表情地問:「為何?」
梅鶴僅是笑了笑,答道:「封掌門於劍道一門的造詣自然是獨步九州, 然而博弈卻與練劍大不相同。您的劍法十分霸道, 但不適合用在棋盤上。」
封河說道:「封某隻知, 自古以來天下棋局皆是強者勝。」
她搖了搖頭:「強者之所以強,並不在於以力破之。」
「若不以力破之, 該以何拆招?」
梅鶴並沒有回答封河的問題,只是悠悠地說:「一年前, 封掌門於演武場斬下一劍, 自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殊不知世間棋局變化萬千, 變數並不以您的意志左右。」
「不以我的意志左右?」
封河皺了皺眉,隨後面無表情地說,「那若是天道的意志呢?」
梅鶴微笑著說:「恐怕……天道也奈何不了她們。」
封河想起了一年前,那個將天魔種推下懸崖的綃衣女子。
於是他皺了皺眉,問道:「那女子即是變數?」
雖然封河未曾說出是誰,但梅鶴心領神會,答道:「是。」
「所以說,梅掌門其實先我一步著棋。」
梅鶴搖搖頭,笑著說:「不,她並非梅某布下的棋子。」
封河的表情頭一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手拈黑子,突然想到了另一種自己從未料想過的可能。
梅鶴眯了眯眼,抬頭仰望著蒼穹,看向遙遠的另一方,輕聲說:「因為她才是下棋的人。」
……
西山,魔宗。
鳳凰花靈不會下棋,也看不懂棋。
但自從一年前,那女子被白護法帶回魔殿後,她常常看著那人下棋,有時候一看便是一整天。
那人總是坐在鳳凰台上,擺一局棋,也並不作言語,只是自顧自地下著。
潛入幽冥之水的鬼蛟偶爾會鑽出水面,繞著那人起舞。
層層白綃掩映著黑沉沉的魔殿,而那人獨立於高台之上,抬起頭,望向懸在西山上空的血月。
鳳凰花靈看見那人皺了皺眉,問白護法:「師父,西山為何會有月?」
那人的聲音比幽冥之水更冷,讓鳳凰花靈覺得很可惜。
多好看的人啊,但總是死氣沉沉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不過也是,她想,來到西山的基本上都是死人,要麼就是亡命之徒,哪有活人會心甘情願來這裡。
就在鳳凰花靈如此作想時,白護法卻笑了笑,對那人說:「白衣,你若不喜,我傳授與你魘術,你盡可斬去。」
只見顧白衣搖了搖頭,說:「斬去又有何用?我斬掉的只是幻術中的月,可它本身還是存在的。」
白護法溫柔地笑了笑,說出的話卻十分冷酷:「待到你足夠強了,你想抹殺誰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
顧白衣看著掛在上空的血月,只是淡淡地說:「但願吧。」
隨後白護法搖了搖頭,離開了鳳凰台。
顧白衣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繼續下著那盤殘局。
血月散發出幽光,她走到鳳凰台前,摘下一朵鳳凰花,輕聲說:「其實不是我不喜月,只是月不喜我罷了。」
鳳凰花靈望著面前一身玄衣的女子,莫名覺得此人眉眼間儘是寂寥。
她有些同情顧白衣。
也不知這人遭遇了什麼,正值桃李年華,卻露出如此厭世的表情。
下一刻,縈繞在眉間的寂寥消散。
顧白衣的表情再度變得漠然起來,她在掌中凝起一團魔息,無情地將掌心的鳳凰花焚為灰燼。
見此情景,鳳凰花靈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看來新上任的魔尊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她還是乖乖地藏在鳳凰花里吧。
卻不料顧白衣眯了眯眼,伸手捏住她的花枝,指尖微動,便把她的魂魄給抖了出來。
鳳凰花靈傻眼了。
她有些害怕這個喜怒無常的新魔尊會殺了自己。
於是她怯怯地低下頭,跪在鳳凰台上,不敢去看顧白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