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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緩緩道:「師妹,你出來了。」
不知為何,從江翡嘴裡說出的話,莫名讓姬容聽出了一絲滄桑的意味。
然而江翡面容依舊,臉上也讀不出什麼表情。
只是起身,淡淡地說:「你們憑空失蹤了半年,翡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空寂大師交代。」
原來已經過了半年,難怪江翡一副久違的表情。
不過轉念一想,竟然只是半年麼。
姬容皺了皺眉,旋即又漸漸展開了眉。
若說在棋盤裡的幾十年,相當於外面的半年……那麼以後她用這盤子修煉的話,豈不是成為修真/界大佬指日可待?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躍成為風雲榜第一,走上人生巔峰的畫面。
姬容沉醉於白日夢當中,甚至忘了回江翡的話。
最終還是顧白衣微微一笑,回道:「不知江姑娘是如何交代的?」
「此事翡也雲裡霧裡,問來問去,無非『不知』二字罷了。」
江翡的語氣雖然十分淡然,但當她輕飄飄地移開視線,注意到顧白衣的手居然是摟著姬容的腰時,表情發生了微不可查的一絲變化。
片刻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小姐和護衛,有趣。
姬容察覺江翡的視線,回過神來,才發現顧白衣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腰間。
青天白日,置身於大庭廣眾之下。
江翡的眼神很淡,卻宛如公開處刑。
腳趾有一瞬間的蜷縮。
姬容覺得尬得沒邊,正欲撥開顧白衣的手。
扭頭看向女主,發現她面色如常,眼睫微微撲閃,甚至還含笑望著自己。
此時此刻,姬容篤定,世界上已經沒什麼事能讓顧白衣尷尬了。
誰知她再抬頭望向江翡,卻見江師姐也目不斜視,連話都不打算說一句。
最奇怪的是,似乎沒人覺得奇怪。
「……」
所以是老娘有問題嗎?
姬容開始懷疑人生了。
她只得裝出淡然的模樣,順便輕咳一聲,給顧白衣提個醒。
這麼明顯的暗示,懂?
果然,顧白衣懂了。
只見她笑了笑,對江翡說:「江姑娘知而不答,實在多謝。」
然後很識趣地放下了擱在姬容腰間的手,改為牽起姬容垂在袖中的手指。
姬容臉上的淡然很真,真得連她自己都快信了。
只是手心裡捏著的汗,被顧白衣微涼的指一點點擦去。
江翡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卻裝作看不見,客套地說:「無需言謝,翡不過想知道答案罷了。」
「說到這裡,關於那道屏障,閣下如今可有答案了?」
顧白衣搖搖頭:「目前……怕是沒有。」
姬容心想,在她還是月千秋的時候,也嘗試過砍那道屏障,屏障尚且紋絲不動。
連遊戲裡武力值天花板的劍聖,都解不開謎題,更遑論江翡了。
江翡聽到顧白衣這話,面上並不顯失望。
畢竟這道屏障困擾她這麼多年,她也並沒有指望能如此輕易地解開謎題。
不過眼前這兩人的天賦遠在她之上,倒是極有可能突破那道屏障。
想到困擾了半生的難題有希望破解,江翡此時心情不錯,便點點頭,對顧白衣說:「無妨,慢慢來。」
姬容聽見江翡這話,覺得這大概是結束談話的信號了。
她有些激動。
終於,可以甩開女主的手了嗎?
誰知江翡說出這話後,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姬容身上:「不過,還有一事……而且這事是關於師妹的。」
姬容只得收回蠢蠢欲動的手,頷首道:「江師姐請講。」
江翡說:「前些日子璇璣城差人傳話,說是姬夫人身體抱恙,想見師妹一面。」
姬夫人身體抱恙?
姬容有點愣,那是原主的娘,她去了也不管用啊。
江翡頓了頓,說:「當時師妹不在,所以那人讓翡代為傳話。只是不想師妹一消失就是半年,璇璣城的人此時已經走了。」
姬容狂喜。
走了?那豈不是正好。
卻見江翡繼續說:「不過翡恰好要和韋師弟前往璇璣城,師妹若要去璇璣城,現下可與我們同行。」
這聽上去倒是個頗為誠懇的邀請,不過姬容卻有些疑惑。
「江師姐為何要去璇璣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去就去吧,怎麼還和韋宗丘扯上關係了。
江翡想了想,解釋道:「先前楚親王將徐氏一案交給翡,只是天有不測風雲,後來親王也遇刺重傷,昏迷不醒。」
「翡雖找到了臥房裡的夜明珠,但那顆夜明珠已被利器損壞。翡左思右想,怕是只有璇璣城莫夫人能修復了。」
姬容:「……」
不得不說,江翡真是業務繁忙,不僅要客串儺舞演員,如今還攬上斷案的活計了。
說完緣由後,江翡問姬容:「如此,師妹意下如何?」
她能有什麼意見?
她根本就不認識原主的爹娘好嗎,這一去,豈不是分分鐘掉馬。
姬容正欲拒絕,又覺得自己雖然不是正牌原主,但娘親抱恙,身為女兒卻不去探望,著實是太不講理、也太不孝。
思及此處,她想迂迴一下,便把皮球拋給了顧白衣。